“你馬上就會知道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幹澀的蒼老的聲音,幽靈般地在身後響起。沈笑鬆驟然回頭,是老人,彎著腰,站在廟門前。幾縷蒼白的月光射在他身上,分外的詭異慘淡。
“伍老?!”
葉知秋的臉,在月光下更是白得一點血色也無。“他不是個普通的畫匠。他是當年那個玉匠的兒子,這不假。但同時……他也是當年那位高僧的徒弟。隻不過,那位高僧心地慈善,以救人助人為己任,而他……卻是一心想要害你的。”
沈笑鬆愕然道:“害我?”
葉知秋輕輕一笑,臉色蒼白如半透明的玉。“從他知道你是什麽人那一天起,便是處心積慮地要害你。”
老人嘿嘿一笑,沈笑鬆從來沒聽過他這樣的笑法,聲音如同夜裏的梟。“其實,我初見他時便看出他是個冤魂,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師傅一直教導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又肯替我為你畫眉,我當然對他心存感激,打算一畫完便趕他離開,以免他在這有結界的寺廟裏魂飛魄散。豈知世事難料,我竟然發現,另一隻連心瑣在他手中。”
葉知秋笑道:“他要看當年的畫,你給他看了。又讓他看到了你手中那隻玉瑣,於是他的記憶,就開始被你勾了起來。你又有意無意地向他指出郭府所在,就是希望他能夠再次走到那府上去。”
沈笑鬆道:“我殺人,對你有何好處?”
老人笑道:“你殺一個人,陰氣怨氣就會加重一分。這寺廟的結界,就會對你更有作用。他就不得不常常替你渡氣,以保得你元神不受損害。可憐他苦修百年的功力,就這般日日夜夜地耗在了你身上了。”
沈笑鬆望向葉知秋,葉知秋依然在微笑,那笑容似悲哀又似歡喜。“我並沒真想過要得道成仙,隻是畫中日子無聊,用來打發時間。還有比用在你身上更好的嗎?隻是……”歎了一聲,道,“讓這老頭子討了便宜去,最近你殺孽太重,我自身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我不是他的對手了。”望著老人,笑道,“你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不是嗎?”
老人仰頭看天,歎道:“不錯,我已經等了一輩子。我原以為永遠等不到了,沒想到,沒想到啊……如你所言,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啊!”
沈笑鬆笑道:“伍老,難道真如笑鬆所想,你是戀上那畫中人了?”
老人伸手指向葉知秋,道:“若非為了他,我會在這荒山野嶺留上一輩子?我自然知道他魂魄便在玉壁之中,我一直隻能看著,畫著,畫上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也永遠觸不到,碰不到!”
沈笑鬆側頭看了葉知秋一眼,道:“難怪,壁畫中的飛天,個個都是你的臉。看來,老人家對你是相思成災了。”
葉知秋笑道:“你也別看這老頭子現在這模樣,當年也是英俊小夥呢,書畫皆通,才華橫溢。我就看他天天裏對著我那幅畫像發癡,成天裏畫呀畫的,如果我是個女子,恐怕也早就心動了。”
老人長歎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是一直看著的。”
葉知秋笑道:“我長日無事,就把外麵的一切當成風景一般的看。你對月長籲對風灑淚什麽的我都是一一看在眼裏,隻不過,看著一個人從小孩到成人,然後再垂垂老矣,真覺得很可怕。”
老人笑道:“等了一輩子,心願總算要得償了。”
沈笑鬆笑了一聲道:“不知道伍老的心願是什麽?”看著葉知秋嘴唇動了一動,似想說話,又咽了回去。葉知秋笑道,“我這百年來,修身養性,潛心修煉,也不是沒想過繼續修下去修成正果,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