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禹的玲瓏玉自然是一直帶在身上的,基本是不曾取下過的,他也是知曉這玉並非等閑之物,然而這其中的奧妙究竟是如何,卻又是不得而知的。時間久了,便也是習慣了,並不深入考慮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現在見這對於玲瓏鬼堡無比熟悉的前輩高人水碧見了這物事,卻是一臉疑惑,心裏便也是頗有幾分詫異的。又聽得水碧輕輕一歎,像是觸及了什麼難以言說的往事一般,倒是也叫雷禹吃驚不小,吃驚之餘,好奇心卻也是大漲的,便是想知曉水碧為何會有此種反應。
方才水碧問雷禹可有信物,自己便是在匆忙之中,將玲瓏玉拿了出來,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她所說的信物。不過看她的反應,這件物事,大概是比信物還要重要的多呢。
自然,背後也是有更多的故事了。
雷禹稍稍斂了疑惑之色,問道:“前輩是否認得這玉?不知道這是不是您所說的信物呢?”
水碧瞥他一眼,殺氣依舊是不減的,這個時候又是多了幾分嘲笑和譏諷之色了,卻是隱隱約約,看不真切,直叫雷禹心底起疑,然而也不怎麼敢問的。
從先前的和顏悅色到此時的神色大變,水碧根本就不是表麵看來那麼簡單善良的吧?況且,若是沒有一點手段的 話,又是如何會做得玲瓏鬼堡的堡主夫人呢?自己與他們二人還是小心行事為好,千萬不要再去觸及什麼不該觸碰的領域了。說不準她一直就是在忍著怒火,若是再有什麼不小心說錯了的地方,後果如何也是無人知曉的了。
雷禹凝眸看著水碧,直接告訴他,眼前的這隻魅,一定是知道什麼事情的,當然自然是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了,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不願意說。
就在雷禹想著該如何再次引出話題的時候,水碧驀地開口問道:“方才那一曲,好聽麼?”此時臉上盈了些笑意,便是叫雷禹也看得一愣了。
若是她不提 ,三人便是早已不會在意那曲子了,隻因為他們的注意力之後便算是一直放在了水碧和她所知道的事情上麵了,這個時候再次回想起來,和當時的感覺雖然是不一樣,卻是也稍稍的有些感覺了的。
三人皆是一副盡力回想的神情,水碧幽幽笑著,含義不明。
雷禹慢慢道:“方才的那一曲,彈奏之人必然是技藝超群,音律和諧,曲調優美,是在下前所未聞的。隻是……曲中殺意甚重,顯然是彈奏者……”說道這裏便是漸漸慢了下來,看著水碧,似乎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畢竟是點到為止的。
水碧淺笑依然,似乎是對雷禹的評價充耳不聞一般,那笑裏像是帶了鬼氣,叫人看著便覺得心裏發寒,卻又是想不通詭異之處究竟是在哪裏。
這種笑裏明明是帶著讚許,但是看著卻並非是這個意思,就像是那種就算是答對了也要算你錯的問題一般。雷禹卻是凜然不懼,微皺了眉看著水碧,期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水碧便是緩緩道:“說的不錯,年輕人,你倒是很敏銳嘛。這曲子呢,便是我自己譜就的,依著這堡裏發生過的一件大事來做的。哼,論起殺氣,我又是如何抵得上那個瘋子!”
此時水碧驀地眸光一轉,便是頓時神態凜然,叫人立時不寒而栗了。這個時候,光是用殺氣是難以形容的了吧?她的確是怨氣頗深啊。若是眼神也可以殺人的話,此時雷禹恐怕便是死無全屍了。
三人驚聞她的此語,便是驀地一驚,卻是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情,盡管隻是在心裏猜測著,感覺上卻也是七七八八了,距離真相總是不遠的了。然而看著她現在的狀況,是會好好地說明當年的慘案嗎?
隻聽得水碧的聲音驀地轉為淒厲,如鬼哭狼嚎一般叫道:“那個賊子殺我堡中上下二百餘人!卻隻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豈不可笑至極!若是玲瓏鬼堡今日為何鬼氣森森,那便是要感謝他了!”
說著目光卻是定定的看著雷禹了,像是終於發現了這起凶案的凶手一般,朝著雷禹叫囂道:“說,你的玲瓏玉從何處得來?!”
若是仔細看去,便是會發現此時的水碧竟然是雙眸中隱隱泛著紅色,簡直像是就要變成惡魔了一般,叫人分外心驚膽戰。三人皆是怕她會突然情緒失控而變成了狂人,己方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未免是會處於下風的。
而仔細思考她話中意味,卻是大有深意的,這便是意味著玲瓏玉的確是和玲瓏鬼堡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吧,更是會涉及那場慘案。那次的事件也是雷禹一直以來十分關心的問題,這關係到他到底是和玲瓏鬼堡有何種關係。
雖然自己知道自己絕對是和玲瓏鬼堡脫不了幹係的,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人的後代。若是玲瓏鬼堡的後代,尚是可以接受的,隻是怕……自己若是真的是那個惡人的後代,又該如何是好?
盡管自己也是暗自發過誓的,然而那個時候自己是什麼都不清楚的,未曾親身經曆,自然也是不知道其中感悟到底是如何的了。這個時候卻是不同了,此時自己所見所感,皆是影響到了自己對於此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