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
加佑直接回到快餐店接回晚班的活兒,折騰到九點後平生第三次晃去網吧。前兩次是也為了畢業論文的事情,而這次是為了一點私事。網吧烏煙瘴氣,座無虛席,到處是打遊戲的聲音,吧台的人告訴加佑包間裏還有幾個空位置。由於這附近實在再沒什麼其他網吧可去,加佑一狠心摸出張大團結,往一小時四塊錢的包間走去。
網絡上什麼都有,關於本次廚師大賽新聞,羅氏集團投資多少多少錢成了大賽最大讚助商;羅氏集團老總羅剛親臨賽場;羅氏集團羅總年輕有為一表人才……
加佑看的頭暈。
“喂,抽煙麼?”旁邊一個小年輕遞過手裏的香煙看一眼頹廢狀的加佑說道:“剛點的,哥們兒抽一口精神精神。”加佑看著那明滅的煙頭,神使鬼差就著那人的手抽一口,吸的太猛那煙頓時嗆在喉嚨裏上不上下不下直咳的眼淚都留出來。
小年輕打量他像打量個火星人。這年頭還有人不會抽煙的?“喂,你混哪兒的啊,別跟我說是什麼無煙組織領導人。”
加佑兀自咳著,嗓子疼的火燒火燎,壓根答不出話。等了一會兒,那人大概也覺得無趣,抽著煙開始打遊戲,邊打邊大叫大笑一派自由自在毫無憂慮。
加佑擦幹眼角的淚水,牆上的鍾已經走過半個小時,慌忙做幾個深呼吸繼續搜從前的新聞。他能找到的內容不多,不過還是有人把那段豪門花邊放在了網上。加佑搜尋的很深,最後找到幾條關於他媽媽和羅家的舊聞。
加佑母親姓趙名蕊,當年一舉摘奪了城市新居民瑞麗大賽的亞軍。城市新居民,其實是指那些戶口是外地的的居民,所以當時有相當一部分參賽者是有幾分姿色的城市打工妹。趙蕊本是外省一個舞蹈學院的老師,身體修長又長著一張秀氣臉蛋。她誌向遠大,並不想一直拘泥於一塊地方,於是獨自背井離鄉來到這個大城市並在一年內開啟一家小小的舞蹈學校,漸漸也是小有名氣。
趙蕊不知怎樣與羅剛父親相識,有人猜測說是在瑞麗大賽後的宴會上,也有人說是羅剛父親羅誌桓對趙蕊愛慕已久,親自登門造訪舞蹈學校。總之,不知道誰是誰的冤家,最後趙蕊是懷上了羅誌桓的孩子。由於當時羅誌桓和羅剛母親濮茗香的結合完全是商界兩大家族聯姻的結果,所以各界紛紛猜測羅誌桓的出軌是情理之中。
消息似乎被封鎖的很死,報道最後是羅誌桓夫婦離異,至於趙蕊和那孩子最後如何,竟成了懸念。也壓根沒有報道提到那根小鉛條的事情。如果是母親留給自己的信物,羅剛又為什麼要神神秘秘的取走而不告訴自己。所以答案很可能是,那鉛條本來就是羅家的。
加佑又抬頭看了一眼鍾,離一個小時還差五分鍾。為了保衛四塊大洋,慌忙注銷關機,又衝身邊那關心過自個兒小哥們兒道了聲謝。對方正打得火熱,一看加佑真是來網吧一本正經上網查資料的主嗤笑一聲,朝他揮揮手。
一張大團結找回來六個鋼蹦兒,藏在口袋裏叮當作響。加佑索性再敗一次,花了兩個鋼蹦兒在小便利店挑中一支雪糕。夏日的夜晚有雪糕作伴,絲絲甜進心裏,似乎不再這麼熱這麼悶這樣鼓搗的連整顆心都找不到方向。
十點半的大街,乘涼的人收起芭蕉扇和竹塌紛紛回家休息,加佑搭上末班車,一路哐當哐當回單身小公寓。迎接他的是狂叫不止的電話聲,加佑剛想伸手去接,那電話就掛斷了。兩眼瞪著閃著模糊影子的天花板,空氣熱得要將一切的東西都蒸發掉,窗外連一絲絲風都沒有。在洗澡降低體溫和不洗澡數綿羊間徘徊了很久,加佑攤平四肢,發出一聲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