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牌子的牆壁,一臉疑惑。
“羅先生,幸會。”張醫生出於禮節的跟他握手問道:“問題迎刃而解了?”
問題當然指的是羅剛的同性傾向。
羅剛在對待這種問題上向來是直爽的:“我給了彼此空間,但他目前還不接受我。”
張醫生答道:“感情往往不能強加於人,但可以感化。”
羅剛點頭表示讚同,“這就是目前我所采取的方式。”
張醫生歎口氣:“也許你覺得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心理醫生,因為很多人認為心理醫生應該把人從歪道上領回來,而不是讓對方順著那條路走。”
羅剛輕笑道:“而你一直都鼓勵我順著這條道路走下去。”
“有人說,你的愛是一種對主的褻瀆方式。”張醫生說道。
羅剛無所謂道:“我毫無信仰。”
張醫生笑道:“也許你可以試著去相信一樣東西,它會在必要的時候為你帶來勇氣和信心。”
診療室裏報出一個序號,輪到羅剛了。
張醫生朝他比了個好運的手勢,“羅先生,希望你在商界的輝煌同樣能帶到愛情上。”
晚上加佑破天荒的帶回一盒粥,打開門進屋的時候房間裏黑漆漆的,並沒有想象中的溫和燈光和香甜麥片等著。其實騎自行車進樓的時候就已經抬頭張望過自己的窗台,當時就沒有看到房間裏有光亮。
可是心裏總還存著一絲希望。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家裏突然少了一個人,雖然那個人幾乎不發出什麼聲音,每天來去神秘,可是少了就是少了,心裏空蕩蕩的,並且有什麼東西正在爭先恐後的從胸口湧出來。加佑坐到桌前,看著躺在木頭箱子裏的那幾本古籍,羅剛似乎從不把他們當一會事,還是自己心細的為所有古書包上了防水防潮書皮,然後小心翼翼堆在一起放進木頭箱子裏。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個像口香糖一樣耍不掉的男人,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裏。那古籍冊子還剩下最後一本,他沒理由不送來的。
除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加佑突然明白胸口那難以抑製的感覺是什麼——擔心。
是擔心。
他居然開始為那個男人感到擔心。加佑慌忙去抽屜裏掏電話本,電話本裏隻有幾個好朋友的號碼,稀稀拉拉的寫了兩三頁,這才發現自己從沒有留心過羅剛的號碼。
林羽翔半夜裏聽見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正窩在電腦前看鬼片,差點被嚇的從椅子上滾下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發現是加佑打來的,他還以為是午夜凶鈴。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大半夜了聊著彼此最近做的事情,到最後加佑居然拐彎抹角的問到了某次比賽時羅剛似乎給過他的一張名片。
名片?弟弟問別人索要自己哥哥的名片?
呃……怪裏怪氣的小子,吃錯藥了麼。不過林羽翔聽出的出加佑今晚似乎是有些心急,語氣裏透出的一絲絲焦急之意隔著電話源源不斷的在傳過來。幸虧林羽翔養成良好習慣,收來的名片很規矩的放在名片盒子裏,由於最近被家裏的老頭子拘禁在臥室和廚房兩點一線,很少接觸陌生人,羅剛的名片一下子就找到了。
加佑那頭還沒有掛,磨磨蹭蹭繞來繞去的問他這張名片設計的怎麼樣。林羽翔同誌快吐血了,有人大半夜打電話來問自己哥哥的名片設計是不是新潮的麼!
“加佑,是不是碰上什麼困難的事兒了?你直說吧。”
電話那段靜默了一會兒,加佑的聲音終於傳過來了:“我忘了我哥的號碼。”
林羽翔同誌頹然坐倒在床上,認認真真報了兩遍號碼,認認真真講電話擱好,兩手交叉於胸,覺得今晚該好好休息休息,也許剛剛自己做了一個夢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