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錯身而過的別家船舫上有姑娘正唱著這首詞兒,歌聲落,船身正好錯開,隨著最後一個悠揚的尾音劃下,軒轅靳的雙眼忽然定在了岸邊的一座涼亭裏。
微風襲過,掀起涼亭邊圍掛著的桃紅色紗簾的一角,散著一頭火紅色長發的男子也正撐著腦袋朝湖上看來。
相視而過,美人兒先是抿嘴一笑,隨後庸懶地抬起另隻手揮了揮,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後就別過頭去,再也不看他。
“船家,靠岸靠岸!”軒轅靳猛地一回頭朝船夫大叫。
“王公子這是怎麽了?我們才剛遊了一半的西湖呢!”一邊的張公子問他。
“我。。。要上茅廁!”總不能說他急急地上岸是為了找一個男人?再美他也是個男人,怎比得過船舫裏露著香肩兒和大白腿的風情姑娘?可他軒轅靳一見著雲小惑,就跟貓見了遊水的魚似的,撈不著心裏難受。
“那我們靠岸了等你?”另一邊的蘇公子好心道。
“別別,我這好象是吃壞肚子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不想掃了各位雅興,就別等我了。咱們改天兒再約過。”
軒轅靳一看到了岸,拉著小雀子頭也不回地衝了上去,搞的一船的人傻了眼。
“王公子這是怎麽了?”張公子不解。
“嗬嗬,叫奴家說,怕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船裏的歌妓咯咯笑著,像是見怪不怪。不過這一句話到是點醒了所有人,這才心領神會,又重新朝湖中心而去。
卻說此時,那雲小惑正跟白素淩喝著梅子酒吃著巧果兒,順手剝著紅菱和蓮蓬子。
白素淩向來沒酒量,別說雄黃了,就是梅子酒,三杯一下肚,他便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嘴裏還一直念叨著心裏的人,聽得雲小惑心煩。
他正無聊得緊,剛好軒轅靳就衝了過來,手裏還拎著一串燒鵝和一壇西域進供來的果子酒。雲小惑眼前一亮,一改想要踹他出去的念頭,忙招呼著讓軒轅靳坐下來。
“這是西域產的果子酒,我想你一定喜歡。”軒轅靳忙不矢地討好美人。
“哦?為什麽?”雲小惑聞著酒香正開心。
“因為你的頭發是紅色的,我想你應該來自西域,或者有西域人的血統。那這果子酒你必定喜歡。”
西域?雲小惑將這地名在腦袋裏轉了三圈,才意識到他說的是那一大片沙漠之地,小時候他也的確去過一次,在那撒野了一段時間才跑回來,不過,那裏當地人家釀的酒的確好喝。
雲小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將自己酒杯推到軒轅靳麵前,意思是,你可以少說話多倒酒了。
小雀子一瞧,趕緊想幫忙倒酒,卻被軒轅靳一個喝住,“去去去,我要跟雲公子好生聊聊,你自己去玩吧,別在這礙手礙腳!”
“可是少爺,老爺命我不能離開你半步的!”別看小雀子小小一隻又瘦了吧唧的,可他從小就是陪著軒轅靳的小太監,跟著軒轅靳一起習武圍獵,身手跟大內高手有得一拚。
“嘖,你是拿老爺來壓我?誰是你主子了?”軒轅靳一個白眼,小雀子頓時委屈地癟癟嘴。
也罷,他家太子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更何況他相信皇上一定派了影衛在周圍保護,既然主子讓他走他就走,省得跟個蠟燭一樣插一邊,白晃晃地讓主子看著礙眼。
“好,那我回客棧等少爺,少爺您別太晚回來啊。”小雀子一步一回首地走出涼亭。
小雀子一走,軒轅靳趕緊替雲小惑倒滿一杯果子酒,又親手扯下一快鵝腿肉遞上,討好道:“趁熱吃,我過來的時候在樓外樓買的,這家燒鵝可是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