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的腦袋也有點昏沈沈的,可還是等到雲小惑睡著後,將紅繩係在兩人的腳踝,他才敢合上眼,期間又是幾次乍醒,好在雲小惑一直在,他才漸漸安下心。
軒轅靳這麽一瞌一瞌地守過了大半夜,到後頭實在吃不消,才真正瞌睡過去。
等他呼吸漸沈,雲小惑卻睜開了雙眼,拉開被子坐起,不過輕輕一揮手,腳上的繩子便被解去。
雲小惑是鐵了心要離開,即使十根鐵鏈都栓不住他,更何況是根小小的紅繩?想到軒轅靳這樣的傻氣,他心頭隱隱一顫,終是搖了搖頭,自嘲著翹起嘴角。
他的目光隨後移到雲淨的臉上,這孩子的臉蛋還未完全長開,可五官已像極了軒轅靳,怕是再大幾歲便是一個活脫脫的小軒轅靳了,憑著這張足以證明身份的臉,軒轅靳要立他為太子並不會是難事,以後定是錦衣玉食地被好好伺候著,不會被人欺負,更不會吃苦。
替雲淨掐嚴實被子,雲小惑身影一閃來到床邊,也不穿鞋,赤摞著雙足踩在冰涼的地麵上。他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雲淨,遲疑著又將視線落在軒轅靳臉上,過去的記憶紛飛而過,不過隻有數載歲月,連他修煉的一個零頭都算不上,可留在心裏的分量竟比這千年的歲月還要厚重。
他不僅問自己,若當初沒有遇見軒轅靳,那現在的雲小惑該是什麽樣的?沒有七情六欲,沒有雲淨,沒有天雷的劫難,他還是玉隱山的妖王,不害人也不好奇山下的人世,更永遠也不會明白當年的白素淩怎麽會為了一個“情”字而毀了道行失了性命。
“還是不明白的好。。。。。。”他輕聲著自言自語,閉上眼,卻依舊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紅,那是白素淩的血,也是他和軒轅靳大婚之夜,滿堂喜慶的紅。
聽到雞鳴,軒轅靳突地驚醒,抬腳看了眼紅繩,又撐起半身去看雲小惑。
可雲淨的身邊哪還有半個人影?
軒轅靳愣了一下,揉了揉眼,再去看那紅繩的另一端,果然是一片空。
“小惑!”軒轅靳急急下了床,“小惑!小惑!”
他滿屋地找,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又怎麽可能會有別人出現?
雲小惑走了,當真又走了!軒轅靳隻覺得心被人挖了個空,身上再無半分力氣,手腳皆軟地癱坐在地麵,失魂落魄的樣連雲淨都看不下去。
“人沒了就找啊,你這副廢樣留著給誰看?”雲淨被吵醒後沒見到雲小惑,再看到軒轅靳的模樣,立刻知道雲小惑走了,他雖也急,可小小年紀已懂得急而不亂,煞有氣勢地鄙視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個爹爹,而後動作利索地跳下床,從一邊兒的包袱裏取出麵小鏡子。
“好在我記得從火場裏翻出來這個”他用衣袖抹了抹鏡麵,而後低語了一聲,不知念了什麽,就見鏡麵隱隱散發出青芒,而後從裏麵傳出一個聲音。
“淨兒嗎?”那聲音清脆溫柔,可不正是冷青?!
“二師傅,你快來,美人爹爹不見了!”
“不見了?”
“美人爹爹躲著我們,打算一個人去受天雷之劫!這可不是要急死我們嗎!”
“等著,我們就來!”
傍晚時,冷青和軒轅澈出現在了鳳凰山腳下,冷青的臉色有些發白,想是帶著軒轅澈耗了些妖力。
他看了眼頭頂上的天色,便指著鳳凰山的半上上道:“王應該在那裏,半山上空的烏雲瞧著有蹊蹺,怕是天雷的前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其他地方的雲彩都染上了夕陽的霞紅,偏隻有那裏是一大簇一大簇的烏雲,黑啞啞得連綿成一個圓圈,陰沈而詭異。
“皇兄!”見軒轅靳想也沒想就朝上山的路上奔去,軒轅澈趕緊跟上前,冷青也抱起雲淨追了上去,嘴裏罵咧咧地喊道:“你們不要命了!這半山上有不少小妖,你們絕不能離開我三步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