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樣的地步,水月幾乎是難以置信的。

這個人,該是有著怎樣一顆純粹的心,才會這樣無論壞境怎樣改變,經曆怎樣改變,都始終幹淨而脫塵?

氣質源於真實的內心,那個時候,水月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相信這一點。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點點的被吸引,然後連自己也開始慢慢改變,在不知不覺中在心中竟然也漸漸有了不一樣的存在。

直到對戰八尾的時候才猛然驚覺,什麼時候,一向沒心沒肺的自己竟然也會做出那種舍身掩護同伴逃走的事?那些家夥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就走進了自己的內心了呢?

無知無覺,卻清晰無比。

原來這就是“羈絆”麼?

躺在房頂的銀發少年愜意的閉上自己的眼睛,腦中不可控製的顯現出各種畫麵。

突然想起站在海邊的少年,海浪不斷擊打上岸邊的礁石,滔天的聲響掩蓋了少年難以壓抑的哭泣聲,可是夕陽的微光裏少年背影的微微顫動,清楚地告知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的悲傷和痛苦,掙紮和無力。

曾經,集齊三人,少年說,我們“蛇”的目標隻有一個,殺掉宇智波鼬。於是,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人就跟隨他一路尋覓,隻為找出隱藏極深的“曉”。

後來,站在海邊,少年說,蛇小隊從此蛻殼而出,於是,包括自己在內的三個人義無反顧的化身為“鷹”,如果他想要的是飛翔,那麼,他們就變作雄鷹相伴左右。

不問緣由,不管是怎樣的艱險過程,不想知道是怎樣的麻煩目標,隻是跟著他,從未想過退縮。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甘願為他做任何事情?

口口聲聲說著是為了鼬的搭檔幹柿鬼鮫的“鮫肌”大刀才會跟佐助合作的自己,原來竟然是和香磷所謂的“順路”異曲同工嗎?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彌足深陷”都是發生在不知不覺間,然後等到你認識到的時候,已經無力改變什麼,或許也不想再去改變什麼。

那個時候,水月並不是很清楚佐助執著於的“複仇”,尤其是後來對於目標改為木葉的複仇。

不過水月也並不關心原因,所以也不會糾結於此。佐助要複仇,那麼鷹小隊就跟著他去毀滅木葉,佐助要去“五影會談”截殺誌村團藏,那麼鷹小隊就跟著他去鬧“五影會談”。

五影又怎樣,鷹小隊隻是跟著佐助就好,其他的都不在考慮之內。

他們鷹小隊不是“原木葉第七班”,不會口口聲聲說著夥伴,說著理解,說著感情,卻無時無刻不在阻止佐助。

他們鷹小隊不是“原木葉第七班”,不會隻是想著要恢複原來的樣子,卻給不了佐助一條真的能夠回去的路,橫亙在這中間的佐助的所有珍貴羈絆,要怎樣才能回歸?

他們鷹小隊不是“原木葉第七班”,不會也不需要在佐助與任何其他的事情之間選擇,他們隻會跟著佐助,不論佐助要做什麼,他們都會一起。

可是,原本應該是那樣緊密相連的鷹,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裂痕呢?

銀發少年仍然閉著眼睛,卻不禁微微蹙眉。

想起來了,是“五影會談”的那次。

雖然自己沒有香磷那樣感知查克拉的能力,所以那時並不知道佐助查克拉的變化,隻是,即使隻是憑著之前的了解和直覺,也能覺察出那些不同的地方。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著越來越糟糕的情況發展著,

直到……

佐助終於如願遇上團藏。

直到……

佐助終於又一次麵臨同伴和鼬的選擇。

直到……

佐助再次放棄了同伴而選擇了鼬,不論是當年的以恨之名,還是如今的以愛之名,少年的選擇其實從未改變過,盡管,他不是真的不在意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