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想起來關心我了?!我當天晚上痛得睡得睡不著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問我一句半句?!”顧熙月越說越委屈,終於留下幾行淚來。
“……對不起……”嶽安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一把抱住他,“小月……是我不好……”
“本來就是你不好!!你這個大白癡大笨蛋烏龜王八蛋殺千刀的人麵獸心的人渣混蛋!!!”顧熙月一邊罵,一邊拚命捶打著嶽安。又罵又哭又打了半天,他才終於意識到——事情又已經完全偏離了他設計好的劇本!他連忙掙出了嶽安溫暖的懷抱,“不說這些了,吃飯吧。”
“好。”嶽安以為是顧熙月餓了,便柔聲應了一句,隨他走到了飯桌旁,“今天是哪裏叫的外……賣?”之所以說到“外”字頓了一下,是因為他注意到了盤中食物的外貌實在隻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要是真有送外賣的送成這樣,那它大概可以關門了。
“……一家新開的。”看著嶽安驚訝的表情,顧熙月實在不好意思承認那是他自己做的。
嶽安卻不是傻瓜,又見那些菜都是自己平日最愛吃的,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心裏不由得感動得一塌糊塗,連忙夾起一筷子送到了口中。“………………………”事實證明,那種所謂由最愛的人做給自己的飯菜就算再難吃也會覺得好吃的理論,完全是肥皂劇中的狗血台詞。天啊……這味道給人的衝擊力……簡直不是人類的語言可以形容的……這飯菜,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嗎?!
“……有那麼難吃?”顧熙月觀察著嶽安的臉色,忍不住也夾了一筷子到自己口中。“呸!!!!!”他趕緊全部吐到了地上。他這才知道自己小學的時候造的句:“我第一次做的飯雖然很難吃,我還是吃得津津有味”,是多麼的愚蠢。
“沒事吧?!”嶽安連忙端了一杯水遞到他麵前。
顧熙月連著喝了幾大口,衝盡了口中殘留的已經不能用“詭異”二字形容的味道,才有力氣說話:“靠!!這種水平也敢開飯店!!!”
“嗬嗬……”嶽安笑了笑,沒有拆穿他,“算了,我去重新做幾樣菜吧……你要來一起學著怎麼做嗎?”
“好啊!”顧熙月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那好,我今天就教你炒個最簡單的青椒土豆絲吧。”
“……土豆絲哪裏簡單了?”顧熙月發出了抗議,“土豆那麼硬,好難切成絲的……”他說完這句話,又覺得有點沒對,連忙補充了一句,“當然,這種小事是難不倒我的!”
嶽安笑道:“你就別逞強了。其實切土豆絲的確是門看似很簡單實則很高深的學問,很多做了很多年飯的人都切不好,絕非初學者能夠輕易掌握的。我也切得不怎麼樣,今天為了節省時間,就我來切吧,你隻炒就可以了。”
“哦,好吧……”嶽安都給了顧熙月那麼多台階下,顧熙月哪兒還能跟自己過不去呢?
嶽安三下兩下就切好了土豆絲——雖然他自謙說自己切得不怎麼樣,實際上卻刀工極好,每一根都很細且很均勻。他打開火,倒上油,把土豆絲倒下了鍋——這一連串的動作他都舍不得讓顧熙月做,生怕油濺到了他的皮膚上。當這些最困難最艱苦的步驟(?)結束之後,他才終於開始指導顧熙月去做。“好,你現在拿著鏟子去翻炒它……對,就是這樣,很好……不停地翻,翻到它熟了為之……唔,現在可以停一下,先把鹽和味精倒下去吧。”
“鹽和味精長什麼樣子啊?”顧熙月看了一眼裝調料的瓶瓶罐罐,問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