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灰青色,像是暴風雨前的壓抑:“我知道了,按青梧說的去做吧……你出去吧。”
聽見身後七海離去的聲音,泉奈垂下臉,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血紅。他十指相合,表情虔誠:請上天保佑他,一定要成功。
因為,如果成功了,泉奈將會代替斑成為宇智波的族長,代替他承擔宇智波過於沉重的尊嚴和榮耀。泉奈發誓,從成為族長的那一天開始,便拋棄個人的喜好和思想,時刻以全族的利益為目標,竭盡全力讓宇智波走上巔峰。
然後……宇智波斑不需要再為這腐朽的家族耗盡一切了。
泉奈一直堅信著,像是宇智波斑那樣璀璨的人物,應該是翱翔於天的鷹,自由自在,放蕩不羈,不應該為宇智波這種腐朽而麻木的家族在地麵上爬行一生。宇智波斑應該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和……波風水門度過他的一生,這是泉奈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
請上天憐憫他哥哥,並保佑他一定要成功。
至於事後,斑會不會恨他,泉奈已經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這是一場無道義的豪賭,無論成功失敗,宇智波泉奈都將輸掉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他隻是希望,希望未來的軌跡,在他能接受的那個範疇內。
……
斑首次覺得,其實生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雖然疼痛依然如影如隨,但能借此隱瞞他失明的真相——最起碼,宇智波斑是絕不希望在千手的駐地上出事,這樣的後果,宇智波承擔不起。
除此之外,讓斑覺得痛並快樂的,還有水門。這段時間水門幾乎接手了斑的一切生活瑣事。這樣親昵的姿態,以前沒經曆過,更是想也不敢想。當然,凡事有弊有利,弊端的一方自然是水門抄鵝毛枕頭越來越順手了,動不動就被枕頭撲打的斑深深地覺得麵子上掛不住。
總體而言,雖然失明和無緣戰場讓人覺得苦悶,不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反倒是水門的態度讓斑有一種驚喜的感覺。雖然斑心底對水門依然還有淡淡的內疚,但這種情緒早就被“早知道這樣就解決問題了那麼他之前到底繞了多少彎!”的想法給衝散了。
唯一讓人頭疼的不知道怎麼解決的,大概就是泉奈了。
斑的這次病倒似乎把泉奈嚇壞了。他三天兩頭膩歪在斑這裏,似乎完全把宇智波的公務忘在腦後,大有不抓緊時間以後就見不著斑的凶狠感——對此,斑和水門都有些苦惱:斑是純粹不想讓泉奈發現自己失明的事情,而水門……他倒黴地有一次用枕頭撲斑,被泉奈撞了個正著。
斑為此幸災樂禍了很久。
宇智波在柱間大婚結束了三天後離開,盡管柱間似乎很想再找斑說說話,但全部被攔回去了,最後托人送來了一副火之國地圖,用意世人皆知,但斑就是裝作看不懂。
“這樣真的好麼?”看見斑直接把地圖扔到角落裏積灰,水門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斑懶洋洋地哼唧了一聲:“不然還能怎樣,別告訴我,你居然真的想和柱間去改變忍者的製度……那不是那麼好做的。”說完,斑就張開口,等水門喂他蛋羹。
水門眼角抽了抽,認命地一勺一勺把碗裏的蛋羹喂給斑:“不好做,有不是不能做……”說白了,水門還是不死心想要看到木葉建立。
斑指了指自己:“你指望我現在這個樣子麼?”
水門無言以對,他歎了口氣,把東西收拾幹淨。現在他們都在返回宇智波的車隊上,木板一晃一晃的,水門環視了一圈:“美秀不在麼?——斑,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