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情很好的雨督主決定將惡作劇進行到底。

“太後患病,朕心中萬分焦慮啊!”

焦慮?爺可沒看出來,爺就看見你捏小侄子的嫩臉來著。

“弟弟亦是憂心萬分啊!想臣弟自幼被太後撫養長大,一聽見太後患了時疫,弟弟這心呐……”用袖子擋住眼睛,手指使勁兒按了按眼角。再放下袖子的時候,弘晝的眼睛已經泛紅了起來。不就是裝嘛!誰不會啊!比演戲,弟弟可從來都不怕。

雨化田麵帶欣慰的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純良的微笑,“朕一向知道,你與太後的情分深厚,非比尋常。就連朕在太後麵前也要比你靠後。太後患了時疫,你定然是憂心忡忡的。不如,朕準你前往慈寧宮侍疾如何?”

平淡的語調,聽在弘晝的耳中不亞於驚雷,臉上憂心的神情有些僵住。哥,您跟弟弟開玩笑呢吧?爺要是真的進了慈寧宮侍疾,那不管太後是否真的染上時疫,估計爺都得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也不用辦生喪了,該直接辦真喪得了。哥哥啊,您不至於這麼容不下弟弟吧!

至於太後的生死,弘晝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雖然他自幼按規矩養在太後,當時的熹妃身邊,平日卻都是嬤嬤、乳母照顧,沒有體會到什麼母子之情。也不能怪弘晝無情,天家無父子,亦無母子,更何況還不是親母子。再說太後上位後的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著實讓弘晝覺得心寒。

雨化田是個擅長揣摩人心的,這是他前世就練就的本事。但凡人心中有所思,他都能從其臉上看出些端倪來。心中放心的同時,亦在冷笑。這乾隆他娘做人還真是失敗,連曾經撫養過的孩子也不怎麼待見她呢!

心念略轉,雨化田便想明白了其中的貓膩。乾隆自幼並未養在鈕鈷祿氏身邊,母子親情本就不算濃厚。隻是乾隆那廝慣會做表麵文章,又愛惜名聲,才讓太後能在後宮中地位穩固。對於弘晝這個養在他額娘身邊的弟弟,乾隆是隱隱存著一絲芥蒂的。如果沒人刺激,也許乾隆永遠都不會發現這種芥蒂。但是,鈕鈷祿氏偏偏就在乾隆麵前偏著弘晝,護著弘晝,縱著弘晝。讓乾隆感覺他的親額娘疼愛養子更甚於他這個親子,讓這種芥蒂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早晚有一天會一發不可收拾。最好的就是弘晝頭腦發熱,恃寵而驕,給乾隆理由下狠手收拾了他。

雨化田看著弘晝微變的臉色,弘晝怕也是明白鈕鈷祿氏的這種做法的後果吧,所以才活得這麼小心翼翼,這麼荒唐無稽。

“行了,朕也就是這麼一說。你去侍疾,你這一大家子還過不過了。”雨化田忽然展顏一笑,摸摸身邊小兒子的腦袋。還是朕的小兒子好啊!

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兒從來不插嘴,總是依著他家皇阿瑪乖乖聽著。看他那認真的小臉兒,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得到了皇阿瑪的撫摸,小孩兒喜笑顏開的以頭頂蹭蹭作為回應。皇阿瑪和五叔終於說完話了嗎?那帶永璂去玩吧,去玩吧!

本來以為五叔這裏會很好玩的,可是來著之後,皇阿瑪和五叔隻顧著說話,都沒有說帶永璂去玩呢。不過,他們在說皇瑪嬤生病的事,永璂不能打擾呢。

看他家皇阿瑪還是沒有帶他去玩的意思,小孩兒失望的癟癟嘴,低下頭繼續擺弄手裏的白玉九連環。唉,還沒有說完話,大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話要說呢?

雨化田的話讓弘晝猛地鬆了口氣,臉上有些尷尬,也越發的弄不明白他哥到底在想什麼,最後隻能歸結為又抽了。如果雨化田知道弘晝內心的想法,估計會毫不猶豫的將他丟進慈寧宮的。

既然已經清楚了弘晝的態度,雨化田也不準備在鈕鈷祿氏的身上浪費時間。至於到最後,身染時疫的太後能不能康複,那就看他的心情了。

“前些日子,兆惠上了折子,不日就將班師回朝。隨行的還有此次平叛有功的回部貴族,他們的接待事宜就交給你了,明日上個折子給朕。”雨化田低頭看看小兒子怏怏的小樣子,決定待會兒還是帶他在街上轉轉,“對於接待的章程,朕隻有一個要求,既要讓他們體會到天朝上國的泱泱大度,更要讓他們認清自己的身份。朕的後宮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進的,明白嗎?”

想起魯子日前的彙報,雨化田就忍不住狠狠的擰住眉頭。阿裏和卓的腦子壞掉了,回部那些人的腦子都壞了嗎?阿裏和卓辦事糊塗,居然也沒有人勸阻嗎?為了政治目的,想要跟大清聯姻,想要送公主和親,這種想法沒錯。可是,難道回部就不想想送這樣一個公主來的後果嗎?

一個女子,已年近三十,身為公主,卻天天情情愛愛的掛在嘴邊,比乾隆那廝的私生女還要不如。又與人私奔了七次都不成功,可見是個蠢笨的,現在居然妄圖獻給朕。就算身有異香又怎麼樣,當大清皇帝是收破爛的嗎!

弘晝聞言就一臉的好奇,不知道回部那些人做了什麼,讓皇兄這麼窩火。這還沒進京呢,就琢磨著給他們下馬威了。聽起來,像是要送什麼女人進宮吧。既然會被送進宮的,那就定是個美人啊,皇兄怎麼會不高興呢?對於皇兄的好色,弘晝還是深有體會的,難道皇兄還能改了性子不成?

“哥,他們做了什麼?”弘晝腆著臉問道,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