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人選,金鎖也有所猜測。除了那個福大鼻孔,還能有誰呢?嗬嗬,等那個天天自命不凡、招蜂引蝶的男人知道自己成了太監之後,會是什麼表情呢?還能不能繼續得到紫薇的愛呢?或者說他還能不能接受女人呢?那個男人看她的目光,讓她覺得惡心。

“不,皇阿瑪,您不能這麼做。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我不能做宮女,我是格格啊……”呆愣中的紫薇這個時候仿佛突然活了過來。她雖然被綁著,卻仍然奮力的掙紮著,往雨化田的方向掙紮著靠近。眼淚和鼻水混在一起,那張圓潤清秀的臉被糊得一塌糊塗。

“朕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身為民間格格,不思回報皇恩,反而協助他人穢亂宮廷,隻是將你貶為宮女,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你還不謝恩?”雨化田趕忙向炕上縮了縮腿,他是真怕這個髒兮兮的東西碰到他。怒瞪了邊上伺候的太監們一眼,還不把這東西給朕拉下去。

“不,不是,皇阿瑪,皇阿瑪……唔。”每當紫薇拚命掙紮起來的時候,還是很難製服的,看當初祭天時的場景就知道了。所以,現在也是這樣,區區兩個太監根本拖不動她。最後,還是四個大力太監抓住手腳,應給抬走的。

“皇上,一等台吉圖爾都求見。”太監進來通報。

“宣吧!”和譚魯子、弘晝對視一眼,圖爾都才是今天的重點。

“臣圖爾都叩見皇上。”圖爾都從接到宣召的聖旨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細細琢磨了自己最近的行為之後,圖爾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妥,那就隻剩下……含香不會真的整出什麼幺蛾子了吧?他低著頭進到暖閣,恭敬的請安,希望自己的態度能夠不讓大清皇帝遷怒。隻是,皇帝的叫起聲遲遲不來,讓他的心越來越涼。

“起來吧。圖爾都,你可知道朕這個時候叫你來所為何事?”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雨化田的聲音才在暖閣中響起,冷淡的語氣讓聽的人打顫。

“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但是圖爾都還是抱有一絲僥幸。

“不知?來人,將蒙丹和含香帶進來。”冷冷地哂笑一聲,雨化田高聲道:“你們獻上來的好女人,私奔的次數一隻手都不夠數。這次更好,然敢從皇宮裏跟人私奔。你們是在蔑視我大清皇族的威嚴嗎?還是在羞辱我大清皇室的臉麵?”

完了!圖爾都在心中哀嚎。含香和蒙丹都被抓了,這算是人贓並獲吧?就連想抵賴都不行啊!這時,他無比怨恨他爹。你說那麼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你非得獻給大清皇帝幹啥?在族裏的時候,好歹他還能把事壓下去。可現在怎麼辦?萬一大清皇帝因此遷怒整個維吾爾族人,在回疆重啟戰端,那他們恐怕會有滅族之禍啊!

“皇上,臣知罪了。這一切都是圖爾都的錯,請您隨意處罰。這兩個人冒犯了皇上的天威,也請您隨意懲治。隻是,我維吾爾族人是無辜的,請您寬容他們。”圖爾都重重的叩頭,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看見被綁成粽子的蒙丹和含香,圖爾都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了。他隻能磕頭求饒,希望大清皇帝能夠隻懲罰相關之人,而不遷怒族人。至於他爹跟妹妹,他現在都恨不得捏死這倆人,擔個弑父殺美的罪過都行。

“行了,你起來吧。回疆剛剛平定,朕也不想過度征伐。不過,這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雨化田並不為所動。有了含香和蒙丹的由頭,不把回疆榨幹都不好意思放過他們啊!

圖爾都也不是笨人,怎麼會不明白雨化田的意思,隻是心裏口裏溢滿了苦澀。族人的生活本就艱難困苦,還要因為這兩個畜生背上更加沉重的包袱。實在是,實在是……圖爾都筆直的瞪視著含香,他的胸膛急劇的起伏著,拚命抑製住自己殺人的衝動。

哥哥如野獸噬人般的眼神讓含香怯懦,她瑟縮著閉上眼睛,在心中拚命的安慰自己。她沒錯,她沒錯……也許是自欺欺人的效果,含香然慢慢鎮定了。

“皇上,為了表達臣跟族人的歉意,回部每年的進貢將加倍,請您接受臣等的歉意。”圖爾都被含香氣得七竅生煙,他強製的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轉向雨化田恭敬的道。

雨化田的就被空了,譚魯子正舉著壺為他斟酒,弘晝則盯著譚魯子的手咬牙。暖閣中,隻能聽見清澈的酒液落在杯中的聲響。三個人都沒有去看圖爾都,仿佛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就在圖爾都咬了咬牙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雨化田才抬眼看著他道:“朕接受你的歉意了。不過,這樣還不夠。具體的下去有人跟你詳談,現在說說這兩個吧。”這些天雨化田一直研究乾隆他爹的執政策略,發現有很多值得借鑒和持續推行的政策。比如,雍正皇帝在西南地區實行的“改土歸流”就不錯,他有意在邊疆全麵實行。這次正好用回疆做個試驗。

“是,臣遵旨。”圖爾都的頹然的回道,不知道大清皇帝還有什麼想法,但是現在也隻能應了下來。不過,對著含香和蒙丹,他就沒那麼氣了,“這兩個人是我們族人的叛徒,隨便皇上處置,臣沒有意見,相信臣的族人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朕有個想法,卻還需要你們的幫忙。男的,朕留下了。女的你帶回回疆去,向族人公布她的罪行,也不用處死、責罰什麼的。朕隻要求你們讓她過上回疆最底層女子過的日子,輕易別弄死了,要讓她活著,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