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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想在基因研究上更進一步,需要很多錢,還有很多很多資源。”越川聳了聳肩,“我隻是個平民,除了賣身別無選擇。”

平心而論,越川對於任何一名師士來說,都是很好的同伴,他技術高超,經驗豐富,也不像某些調配師那樣孱弱傲慢,最重要的是,他對權勢並沒有什麼野心,僅僅專心於調配,對於白楓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這最大限度地避免了越川成為他的軟肋。

但是白楓知道,即便成為人人稱羨的最優搭檔,他和越川依然有著巨大的分歧。

他們一起並肩戰鬥,一起經曆了血與火的考驗,一起感受著人間的悲傷與溫情,但白楓隱隱感到,所謂聯邦,所謂責任,自己所看重的一切,在越川的心裏不過是一個虛無的概念。

越川是一個矛盾的人,作為一名卓越的調配師,他尊重一切生命,但是真正麵對生命的逝去時,卻近乎冷酷的平靜。

依德爾族的基因圖譜僅僅是一個導火索。

白楓希望越川能複原這種傳說中擁有種種神奇之處的基因技術,他有著他自己的想法,在戰火中奔波多年,親眼目睹無數同袍悲壯的死去,如果能得到這種技術,將極大提高師士們的戰鬥力和存活率。

但是越川拒絕了。

僅僅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這種危險的技術可能會被濫用。

“你為什麼不肯對我多一點信任,這種技術會被限製在安全的範圍內使用,軍部不會允許依德爾族的悲劇重演。”

越川淡漠地搖頭:“這和信任無關,你不了解它的可怕。這是一項足以改變整個人類文明的危險技術,哪怕有一絲濫用的可能,我就不會允許它出現。”

白楓一貫冷淡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憤怒:“哪怕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死去?”

越川毫不避閃地對上他憤怒的眼神:“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的話。你們願意為了捍衛聯邦犧牲,並不意味著我可以拿人類文明的未來做賭注。”

或許在越川看來,單一的人命太過短暫,根本無法與整個人類文明相比。

越川有他自己固執的堅持,也許平時,他是對師士們溫和友好,但是當這個群體的利益與他的堅持衝突時,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對白楓說:“那你們就去死吧,這本來就是你們的使命,不是嗎?”

不可調和的矛盾終於導致雙方的決裂。

那個人攜帶著資料試圖逃出聯邦,而他,主動請纓前去追捕。

很難說清那是一種怎樣負責的心態,對於越川背叛他們之間情誼的憤怒,亦或是不願他落入別人之手的固執。

但當越川被他追得無處可逃,毅然從塔頂躍下的那一刻,所有一切的糾結都失去了意義。

他耐心地等了很久。

四處彌漫的火舌幾乎燒到了他身上。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

撿起跌落在地的煙頭,白楓抱著越川慢慢站起來,摸出打火機,點燃,塞進嘴裏。

十年了,十年來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放電影般迅速地滑過,紛紛擾擾,宛如漫天盛放的煙火,那般絢爛而短暫。

十年前

“你好,聽說你需要一個專屬調配師,我是來應聘的。”

我已決定將一生奉獻給聯邦,你怎麼打算?

“你賣身給誰關我什麼事,隻要你願意繼續支付我的研究的一切費用和資源,陪你給你出生入死,作牛作馬也無所謂嘛。”

三年前

把資料交出來,跟我回去,後麵的事情都交給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就相信我這一次,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