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都吝嗇出口。他轉頭對身後的眾人道“你們喝吧,我走了。”
“喂,你真的走了?”
“要走還不走,你當我說話是吹風?”
朋友做無辜狀揚了揚手,意思是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走出酒吧之前,夏楊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眼睛飄向汪元的位置,隻可惜燈光實在晦暗,什麼都看不清楚,於是心情更加鬱鬱。
回到家,疲憊的踢掉腳上的鞋,看著自己的公寓竟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冰冷的,空蕩的,並沒有什麼人在等他。
曾經那個人對他說:“夏楊,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腦子清醒過來為止,等到你發現你原來一直都愛我。”
放屁,夏楊把脫下來的襯衫狠狠甩進沙發,汪元,你這個大騙子。
不過才兩個月的時間,他在這裏苦苦習慣沒有人照顧的生活,而那個承諾一直愛他等他的人卻喜滋滋的另結新歡。
夏楊不知帶著怎樣的一種心情走進汪元住過的那間屋子,兩個月來他都在避免走進去,回憶這種東西總是在你最不需要的時候排山倒海而來。
沒有開燈,夏楊借著從窗口照進來的清幽的光走進去,他在硬梆梆的床板上平躺下來,胳膊和肩膀觸碰到複合木那並不會太過冰冷的表麵。
兩個月,他似乎並沒有遺忘,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段戀愛,現在他閉起眼睛來都能描摹出這房間裏的一切,包括他曾經的主人,那個總是看著他,之後露出天真的無奈神情的男人。
在淡淡的有些溫柔的思索之後,胸口便被突如其來的憤怒感滯住。汪元和男孩手牽手的畫麵像是一條長長的藤蔓在他的心裏不斷纏繞,總是能準確插入他思考的空隙,把原本的思維打亂而強迫他去想這件事。
夏楊猛得坐起來,抓過牆上的電話,撥給李洛維——那個一直揚言說要辭職轉行做心理醫生的家夥。
李洛維安安靜靜的聽夏楊在電話裏泄憤,平常越是沉默寡言的人激動起來越是嚇人,這是李洛維自夏楊身上領略到的真理。
“為什麼會這樣?”夏楊在對汪元的譴責稍稍告一段落之後把問題丟給李洛維“我想不通我生氣的理由。”
“你們為什麼分手?”
“為什麼分手?因為……”對啊,他和汪元為什麼分手呢?夏楊一愣。
“沒有什麼了不得非要分開的理由,那就隻是你在任性吧,汪元實在把你寵壞了。”
“根本不是。”
李洛維在電話一端輕輕笑了,“你知道你有個毛病嗎?就是在表達相反意見的時候總是用那麼斷然否認的詞語和句子,不給他人回旋的餘地。”
“你不要說的這麼複雜。”
“我的意思是,你總是在用‘不可能,根本不是,不會……’這樣的詞來表意,但是當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又能有多少反映了你的本心呢?”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夏楊的呼吸一深一淺的傳過來,之後他突然抬高聲音道“李洛維我不是來聽你指責我的,我是問你怎麼才能讓心情好起來不去想這件事……”
“唉……如果你堅決不肯把現在的反映當成是因為愛在吃醋,那麼就當成是純粹的占有欲好了。”
“占有欲?”
“是啊,這個人人都有,隻是有的強烈有的淡薄就是了。畢竟你和汪元在一起兩年,突然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會覺得不適應也在所難免,不要太介意就好。我的建議是你可以馬上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開始新的感情嗎……
《四日談》
第一日
“你喜歡什麼樣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