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台Cadillac XLR。”
Tong飄搖著不穩定的情緒,握拳的指關節突兀的發白,如同他嘴唇的顏色。
在知道他放棄的那一刻,我的心口像被人捅了下去,聽見血汩汩冒出的聲音,疼痛卻已經殆盡,過度的痛甚至已經割斷了神經的感應。
這就是我的心情嗎?一直以來,我就是這樣縱容自己,縱容著麻醉自己。
後天,我就要離開這片土地,看不見所有的風景,那淺澈的沙灘,碧藍的天空,乃至這淒厲的雨,陪伴我的,隻有滿室的輻射和二氧化碳。
也許,離開你是對你最好的幫助,假如你已經退出,我也需要一個徹底的告別,對嗎?
閃電未曾停止,Tong的臉忽明忽暗,突然一言不發地跑向停車場。
陰暗的地下停車場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空幻的滴水聲,空氣的滋味像加了冰的威士忌,令胸口痙攣。
Tong跌跌撞撞地在一堆鋼鐵玩具中尋找Mew,他的腳步聲局促不安,回蕩在空曠的停車場裏,空寂莫名。
是Cadillac XLR嗎?為什麼視野裏的鐵馬是那麼的模糊?Tong有些神經質地一台台查看著車標,像一抹逃不出去的孤魂。
“Tong?”
身後一聲輕輕的呼喚,語氣有些不甚確定,卻真實的通過空氣的震蕩傳導入Tong的耳膜,令他瞬間矗在原地,頭腦猶如洗過。
他在恍惚中緩緩轉身。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看見他,都是先給我一個背影?沒有人呼喚他,他就會這樣一直向前走去嗎?不留念身後的東西,不留念一切,然後殘忍的忘記他。
現在的他還是以前的他嗎?我以前所依賴的溫暖是他給的嗎?歌迷會上那冰冷的手指,疏離的目光,決然的離去。我不確定,我不肯定。
Mew跨出車門,凝望著前麵的背影,輕聲叫出他的名字。
“Tong。”
與Tong對視的那一刹那,似乎有許多記憶在眼前飛快的翻著頁,兒時的尋寶,望著遠去的車抹淚,在暹羅廣場的重逢,兩人共同分享一杯冰淇淋,派對後的親吻……
他的頭發上滿是雨水,溼潤的發絲貼在飽滿的額頭上,黑色的西服對水的吸收近乎飽和,狼狽的狀態就像是剛從海裏爬上岸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隨著Tong的走近而逐漸縮小,直至Mew看清Tong睫毛上掛著的水珠,還有他久違的笑容。
Tong淡淡地喚著他的名字,說。
“後天我就要離開這裏,很想再與你見一麵,你還好嗎?”
Mew的頭腦嗡嗡作響,一見麵就說離別嗎?為什麼他總是要將相遇和告別重疊在一起?特意來考驗我嗎?是的,他在對我微笑,可是為什麼那麼刺眼?
強壓下心頭的撕扯感,Mew鎮定地對Tong報以同樣的微笑。
“我很好。你要去哪裏?”
“紐約。”
“那裏有什麼?”
“一個家,還有賴以謀生的工作。”
Mew聽到這裏,不禁垂下了眼瞼,躲著他的目光問。
“成家了嗎?”
Tong苦笑。
“沒有女人能忍受我,我把工作當成另一半。”
命裏,你終是要牽起一個女孩的手走進禮堂,同時為你們響起的還有莊嚴的鍾聲和禮童的讚美詩,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是否會有勇氣走進去,看你和另一個人相視而吻。
Mew重新將目光投向眼前這個挺拔的男子,深深的凝望,仿佛要用這樣的方式將他永遠印進自己的腦海。
“Mew……”
對望間,Tong囈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