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Ying了解他的程度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多,某些過去的煙霧迷彈,某些如今的撲朔迷離。自從她成為泰國最紅的電台DJ,他發現原來Ying也有感性的一麵,她喜歡在聽眾耳邊透露她的真性情,還發揮得遊刃有餘,偶爾來一段深沉的自白,惹得聽眾眼淚像豆子一樣叭叭往下掉。
他知道,她能坐上這個位置,絕對不是靠某個人維持,而是找到了最適合她的那把椅子,舒適得讓她渾身灌滿著力量與激情。
Ying的眸子再次望著Mew。
“你……和Tong見過了。”
語句像是探詢,卻在末尾沒有刻意的升調,仿佛知道答案而隻是問候而已。
Mew點點頭,沒有說話。
Ying揚起眉毛,了然於心。遂又將目光調回屏幕。
“這些歌詞非他莫屬。”
Mew隻是微笑不語。
導播誇張地對玻璃打著手勢,告訴他們,電話線路近乎崩潰,太多急切而熱情的聽眾。
“做好準備了嗎?歌曲一停,就要麵對無數赤摞的聲音。”
Ying邊調試著設備,漫不經心地問。
赤摞的聲音嗎?無法獲知那頭的相貌和一切,隻有空白的電波單一的傳送,隻有那震動空氣的聲音。人們隻有在別人不知曉的情況下才有勇氣放任直率,放任所有的喜厭,放任最真。
赤摞的東西總是以殘酷交換真實,得到的其實與失去的不是一樣嗎?
Mew這些年,經曆過太多的赤摞,而這些聲音又能拿他如何呢?還能變出什麼樣的創意呢?
他平靜的答。
“準備好了。”
導播一個切換的手勢,Ying熟稔地對著麥克風使用她柔軟的聲線。
“這首新歌讓我們大家看到了煥然一新的Mew,他用優秀的創作力告訴大家,他並沒有被模式束縛,而無論什麼悲傷的記憶,總有消散明朗的一天,對嗎?”
Ying用餘光淺掃著Mew。
Mew微微仲怔,卻看到Ying眉梢彎曲的弧度,她在微笑。
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可愛的導播說,我們的線路現在正白熱化狀態,大家一定非常渴望聽到Mew的聲音,一定在心底罵我的喋喋不休吧,成全大家,先讓Mew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這一類節目上的多了,就有一些固定的陳詞濫調用來做開場白。猶如每次雲湧之前的落葉飄零,風吹起來的時候,它降落的姿勢總是一成不變。
第一通接起的電話來自一個女孩,聲音怯怯柔柔的,又似乎在發抖,因為她在激動中無法保持對自己聲音的控製。
她像一個戀人般對Mew傾訴著仰慕的心情,透過她的聲音,仿佛可以看到她絞衣角滿臉緋紅的樣子。
Ying對著Mew露出一副又是被你禍害的好整以暇表情,揚起一邊嘴角使用看戲的眼神。
Mew抿唇微笑,對這樣的事件,他已經司空見慣。隔三差五就有愛慕者奔公司而來,信件90%寫著火辣辣的告白,50%上麵會有鮮紅的唇印。
他對於這些愛慕者總是心懷愧疚的,就像一隻漏鬥,無數的愛彙集流入,他卻隻能望著細小的洞口興歎。
他頓了頓口氣對著麥克風說道。
“除了謝謝,我實在想不出用什麼來表達我對大家的感情,有時我會想,怎樣才能回報大家對我的愛呢,因為你們給我的實在太過於貴重。對我來說,得到一個女孩純淨的愛比什麼都貴重,我必須小心翼翼不至於讓你受到傷害,可是,我寧願相信你對我的愛慕隻是單純的崇拜,一種任何人都可能會產生的情緒,類似於我們小時候對老師的敬畏。所以,我在這裏祝福你能得到屬於你的幸福,能找到珍惜你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