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夢境中,看見了心愛的人,你會怎麼做呢?隻想去觸摸他的存在感,用指尖感受他的體溫,看看他的瞳孔裏是否有自己的影子。你說是嗎?導演?”
眾人皆倒抽了一口氣,看Mew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件展示在櫥窗裏的藝術品,充滿了窺探和期待,更多的是欣賞。
“對!就是這樣的感覺!Mew,你又一次讓我刮目相看。”
導演痛快地打了個響指,笑容沒有修飾地綻放在臉上。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I表情複雜地走近,手放在Mew的肩頭上,仿佛是在安慰什麼,用隻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輕輕對他說。
“愛的累嗎?缺乏安全感嗎?”
Mew驚得撲開睫毛看向他,看見EI漆黑的眼眸,泛著糾纏在一起的心疼。
EI的話像是為他開啟一麵鏡子,Mew看見裏麵的自己,有鮮亮的狼狽,帶著濃烈的感情,卻不知所終,於是彷徨無助,無法釋懷。
曼穀的雨季綿延不絕,灰色的天空像一塊過度使用的桌布,存留著許多的過去。雨滴是墜落的時間,持續而決然。
眼前的女模特有著圈子最?#65308;拿覽觶騫儐袷塹窨碳揖淖躺先サ模揮興亢療睢?
她的頭發濕漉漉的搭在肩膀上,睫毛上滿是水珠,眼神因此迷朦。
導演選中她是正確的,因為,她是那種在雨中可以變得更美的女子,性感得足以攝人心魄。
Mew不否認她卓越的演技,那若即若離的飄渺眸子,顫唞的嘴唇和丟掉傘走過來的姿態,都能讓你迅速入戲。
不過,如此專業的演技卻不能獲得Mew的好感,他冷淡地站在她的對麵,卻更覺得自己是個觀眾,而非主角。
一連幾次,當她潮濕的手撫上他的臉時,他都不自覺的退避,視她如瘟疫。
“NG!”
Mew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聽到導演的喝停聲,他看見女模特迅速走出狀態的臉,然後瑟瑟發抖地跑進棚內用毛巾擦掉頭上身上的雨水。
他亦覺得有些沮喪,連累他人不是他喜歡做的事情。隻是,他不懂,那樣厭惡的心是從哪裏而來?
一場戲而已,一場拍給別人看的戲而已,不用對任何一個人負責,也不用對自己負責,卻對那雙女人的手有偏執的恐懼感,已經演化成一種障礙,如同患有潔癖的病人,對某些東西產生無原因的條件反射,拒絕亦是。
能看見導演臉上正在壓抑的急躁情緒,帶著不解與些許無奈。
他對Mew說。
“一首用真情所做的歌曲,為什麼就不能讓你投入真情去演繹呢?”
Mew不知所措的搖搖頭。
“對不起,表演並非我的專長,我所熟悉並能自由掌控的,隻能是歌唱。”
“如果你剛剛對我說的建議是你真實的感受,那麼,你為什麼不試著將你對麵的女子當作那個愛人,那個可以讓你產生幻覺的愛人。”
我能嗎?還是因為這個而產生的情感潔癖?就算明知道這是虛假,也無法放逐自己的感情,更願意為他來監守心底的貞潔?
Mew幽幽地斂上眸子,散漫的閉合了幾秒鍾的時間,再睜開時,有即刻消逝的光流過,然後一片寂靜。
他起身,對導演說了一句話,然後離開片場。
“請允許我放棄這場演出,我無法去用臉來欺騙自己的心。”
他不理會身後導演激烈的譴責聲和周圍眾人的詫異目光,獨自穿過雨簾,坐進他的座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