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T恤,像殘留的透明情緒,漸漸流出,消失在沉悶的回音裏。
Tong和Mew攜手走出倉庫,外麵警燈絢麗如繁華大型的走馬燈,光影拋散在四周,他們矗立在光的中心,儼然是奇異的舞台。
雷雨之中,Tong看到了Miu,還有August樂隊眾人。天空時不時刷過慘白的光,他們站在車邊,頂著漫天的雨絲,臉上掛著焦急到華麗麗的表情。
幾名拿槍的警察飛快跑過來,立刻在他們身邊圍成一個保護圈,麵色亦是警惕的左顧右盼。
警長的臉嚴肅如厚重的黑雲,他走過來問。
“你們還好嗎?綁架犯是否還在裏麵?”
Tong故作不解,他攤攤雙手。
“綁架?我們隻是來這裏參加體育活動。”
警長目光犀利,掃過他們麵上的傷,又問道。
“那你們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練泰拳時打到的。”
“練摔跤時摔到的。”
Tong和Mew不約而同地回答道。
話音一落,Tong和Mew不由得對視彼此,一種舒展而默契的笑,帶著孩子般的稚氣。像篆刻在彼此生命線上的綺麗雲霞,無法磨滅地拷貝著。
警長還在一邊不厭其煩地詢問。
“到底是練拳還是摔跤?”
Tong和Mew相扣的手指上,戒指在雨水和燈光中熠熠發亮。兩人隻是微笑著,輕鬆著邁向前方。仿佛他們隻是一個禸體分裂出來的兩個靈魂,不曾分開。
回家的路上,Mew望著窗外擲地有聲的碩大雨滴,驀地轉過臉來,問Tong。
“和你接吻的男人是誰?”
Tong的臉無限明淨,微微笑道。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都想聽。”
“真話是,一個愛慕我的男生的襲擊。假話就是此刻的行動。”
說完,Tong的唇緩緩覆上Mew的。
瞬間,萬物寡言,蘊藏著寧靜而熱烈的力量。
June篇
其實我一直都在努力尋找不讓自己遺憾的方式,可,每一段時光從你身邊溜走時,你還是會感覺到身體的某種物質也隨它而去了。
所以,我經常感覺到冷。
回到曼穀已有四年,行走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頭頂有刺眼的陽光,或是輝煌的明燈。身邊不斷掠過喘著熱氣的人群,可以聞到汗液和香水一同蒸發的味道。熱量在這個城市並不缺乏。
可是,我還是感覺到冷。
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嚼口香糖。隻有嘴巴的咀嚼才可以讓我停止思考一些傷感的問題,聽著它在裏麵破碎又融合的聲音,亦覺得不會寂寞。
我說不清楚寂寞是種什麼樣的物質,更不知道我莫名其妙的冷會與它有何種聯係。但我可以明確一點的是,我在渴望著什麼東西。
還記得,回到曼穀的那一天,是聖誕節。我來到那棟房子前,看到曾經為我舉辦過Party的後花園裏,亮著掛滿星辰彩帶的聖誕樹,耀眼閃亮。有一家人圍著它嬉戲歡笑,但是,不是他們。
聽說他們全家移民於美國,我的心像剮去了一塊似的,又一次嚐到了分離的痛。
我默默地離開那個地方,如同從前我離開清邁的家一樣。嘴角不禁淡出一個微笑。
他們是想徹底的與過去做個了斷嗎?每一次的動作都是那麼堅決。難道回頭對他們來說是那麼的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