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美人、蝴蝶魚、胭脂魚等等等等,隻要您要,我們這就有。”小夥計說的很是自豪,黑紅的臉上咧開的嘴角,露出白白的一排牙齒。秋長安撇著嘴站在自家公子身後,在肚子裏自己嘀咕,要又肥又大肉嫩味美賣相佳便宜又好殺吃一頓頂半年的珍禽奇魚你們有麼?哼!
“孔雀。”白崆夜瞥見秋長安正撅著嘴睜著大眼惡狠狠的盯著小夥計,那種別扭可愛的樣子,真想掐一把他氣鼓鼓的雙頰。
“公子,我們這有白孔雀,藍孔雀,公子要哪種?”
“圓臉細眼長斑遲鈍不會開屏的藍孔雀。”
“好嘞,請您隨我去後院。”小夥計歡快的在前頭帶路。
秋長安有些犯傻,圓臉?細眼?還長斑?真有這樣的孔雀?
直到這隻孔雀真真實實的坐在自己對麵的時候,秋長安終於信了,也悟了。
對麵的人一張圓圓的臉,兩頰上生了些小雀斑,小小的鼻頭小小的嘴巴,笑的時候眼睛眯成兩條細細的線,不笑的時候,額,還是兩條細細的線。
而且,他是岑州春分樓的老板……
還有,他是魔教中人……
最後,他叫藍孔闕……
飯菜上來後,秋長安看著白崆夜動了筷子後,自己才跟著吃了起來。
“公子,為何今日才到乾城?”孔雀兄說話時聲音溫溫的,語調很慢,每一個吐字幾乎都在一條直線上,語氣沒有起伏,聽起來有些憨傻。
“半途遇到了海盜,在荒島滯留了幾日。”
“哦……”
很長一段無聲期。
“公子,你讓我打聽的消息我都打聽清楚了。”
“講。”
又是一段無聲期。
“公子,血蜈蚣果然是在江家。”
“江家的三位夫人為爭家產。”
“這段時間正鬧得不可開交。”
“江盈笙的絲綢生意也虧了數萬兩銀子。”
“現在家中的一切開銷全靠一點點田租支撐。”
“恐怕也是撐不了幾日了。”
秋長安嘴裏含著一口飯,一直盯著孔雀兄的那張嘴,額,聽的人好焦急啊,慢吞吞的好想打他一頓啊!
再看看公子,聽的似乎很平靜,一點波瀾也沒有,看樣子已經都習慣了。
“還有,江盈笙最近常去金絲樓。”
“咳咳咳”秋長安的一口飯卡在了嗓子裏,他沒想到這麼長的時間了孔雀兄竟然還有話沒說完。如果他真如傳聞中所說,當年曾是個落魄書生的話,那就真是對了!這樣的人哪能考得上功名!
白崆夜倒了一杯茶水喂著秋長安喝了,伸手輕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
“哦?”白崆夜輕笑了幾聲,聽起來有些算計的味道。
“這幾天,賭些大的,先讓他贏幾盤。”
再是一段時間的無聲期。
“哦,好,屬下遵命……”
白崆夜為秋長安布著菜,小碗裏已經堆尖了。秋長安看著對麵的孔雀兄那一對細線似的眼,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不是睜著的。見他沉默了有一會了,才放心的大口吃了起來。
“啊,公子,長安不用回避的麼?這些事很重要的。”
“咳咳咳咳咳咳……”
都說完這麼久了,還回避什麼,呆啊~秋長安現在徹底領悟了公子那句“圓臉細眼長斑遲鈍不會開屏的藍孔雀”,純粹是少根筋的啊!
這個人是怎麼會是春分樓的老板的啊!
乾城最大的賭坊金絲樓,身處正街最繁華的地方。這裏每日人來人往日日爆滿。
江盈笙因為家裏的妻妾每日吵嚷個不停,才來這裏消遣消遣,但最大原因還是希望能夠一本萬利,碰碰運氣多撈些銀子以緩解家裏的窘迫。
前幾天逢賭必輸,灰心喪氣之時,打算賭最後一把後就收手時,沒想到竟然贏了,而且還贏了不少。
興奮之餘又賭了幾把,沒想到越贏越多。
此後的幾天,江盈笙每日都泡在金絲樓裏,雖然有時也會輸,但總的算起來還是贏了不少,便放開了手腳,專賭大的。
這一把,江盈笙又贏了,大概有萬兩白銀,高興的嘴都要樂歪了,八字須和腰上的肥肉一樣一顫一顫,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坐在旁邊的趙老爺就有些慘了,罵罵咧咧的拍了幾次桌子,就差將桌子掀了。
“江兄,這些天你真是好手氣啊,我他媽就怎麼這麼背,今天帶來的一萬兩銀票都輸光了,真他媽晦氣!”趙老爺滿臉怒容,雙下巴一顛一顛的。
江盈笙聽到對方的恭維聲,顯示客氣了一番。自從來了金絲樓總是能碰到這位找老板,每天都戴一萬兩銀票來擲賭,很是看不起小打小鬧,每次來,必賭大的,這些天來,就江盈笙來看,也是有輸有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