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要說‘蒙聖寵’這樣讓人誤會的話?!”
“噢……”
雖然顧朝曦現在的處境很是不錯,要是他此刻會出事,那除非是行篡逆大事,否則怎麼會出事?
不會的不會的。
心中這樣勸慰自己無數遍,晚上睡覺都不踏實,隻是每日遣雪花般的書信往京城,至兄長處和顧朝曦那裏詢問。
可顧朝曦竟至此不回信了,而兄長處傳來的消息也沒有什麼征兆。
可這沒有征兆卻更加令他擔憂不已。
“喂,崔雪麟,你既然這麼擔心,為什麼不班師回去呢?”
顧朝曦離開的消息沒有告訴燕臨瑗,但終究還是讓她知道了,得知此事的燕臨瑗哪裏還能在百花宮呆得住,以日行千裏之勢往中原走,崔雪麟攔下她,想讓她和自己一道回京城。
燕臨瑗勉強看在顧朝曦的麵上同意,卻時時耐不住,尤其是崔雪麟表現出如此濃鬱的擔心的時候,她更是日日攛掇崔雪麟班師。
今天又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崔雪麟早已習慣,一如既往地淡淡回絕:“沒有你皇兄的聖旨,我怎麼敢回去。”
他淡漠的聲音和今夜七夕彩樓歡歌煙火的熱烈氛圍極為不符,讓養尊處優慣了的長公主大為光火,氣紅了臉衝他大吼:“要留你在這裏留著!我自己回去了!”
崔雪麟皺著眉偏頭看她,看她氣洶洶地往樓下走,腳下的木板讓她踩得“噠噠”響。
然後——
一聲“啊!”的驚呼加痛呼,崔雪麟趕忙走過去看,隻見長公主一隻腳卡在樓板中間,整個身體都撲倒在下麵的樓板上,正呀呀叫喚。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崔雪麟讓人扶起傷了腳的長公主恢複休息,又親自查探了一番樓梯的情況。
圍觀的百姓聽聞此事都紛紛竊語,說這座彩樓是上一年修建的,怎麼會讓人給踩塌了樓板?這木頭都是從山林新伐的呢!
手指捏起木板碎屑,崔雪麟忽然想:事有反常即為妖,莫非今日之事,是個什麼預兆不成?
胸腔內心狂跳,不安叢生。
傷了腳就不能再隨便蹦躂了,崔雪麟又讓大夫說得嚴重些,讓這位長公主在床上好生安歇,不要再來煩自己。
沈巍已經得知了燕臨瑗的真實身份,三五日都會間親自攜禮物登門慰問,甚至大有讓燕臨瑗移駕他家中的架勢,燕臨瑗嫌麻煩,從來不搭理她。
今日晨起和蕭允一同練完劍後,不出意料地又聽到門房稟報說,沈府尹又來拜訪了。
蕭允一麵擦拭著劍一麵笑道:“要不是這沈巍家中妻妾成群了,膝下兒女環膝了,我都以為他要求取公主來著。”
崔雪麟收劍入鞘,呼了口氣道:“就算有妻妾兒女又有什麼不能求取公主的?三國時,東吳孫權之女孫魯班改嫁全琮,全琮也不是早婚嫁了?長公主的地位可比那個孫魯班高得多,沈巍有此想法也不足為奇。”
“可問題是長公主不願意啊,”蕭允挑眉,頗有幾分驚詫道,“幾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什麼時候咱們崔大將軍也如此博學了。”
“我一向博學,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崔雪麟話語才剛落便聽到有人嗬嗬大笑。
覓聲看去,本應該出現在燕臨瑗寢院的沈巍竟然站在月牙門處,滿麵笑容地走進院中來。
崔雪麟和蕭允詫異對視一眼,揚眉向沈巍道:“沈府尹別來無恙,今日怎麼有空來找在下?”以往沈巍都隻是看過公主就走的,怎麼這回不去見公主反而來找自己?
事有反常即為妖……怎麼又想到這句話?輕輕搖頭將擔憂甩開。
沈巍斂了笑意,麵上正色了些道:“崔大將軍,沈某昨夜收到一封從京城來的密報,沈某覺得這密報上所言和崔大將軍有極大的關係,今日特地送來給崔將軍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