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一個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盧修斯謹慎地握緊魔杖,迅速地朝聲音的來源之處發射了一個速速禁錮。但下一秒,他發現,有一個透明的屏障把自己和西弗勒斯隔開了。

“諾耶,我沒事。盧修斯沒有對我做什麼。”西弗的表情在那一刻柔和了不少。

“但是你遲到了!”諾耶從暗處走出來。盧修斯當然還記得萬聖節舞會上驚豔全場的美人,更何況,美人的臉上還如上次那樣帶著半張麵具。

西弗勒斯微笑著揉了揉諾耶的長發:“我很抱歉,但是因為我和盧修斯臨時有些事情需要協商。”

“哼……”諾耶用冷哼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盧修斯將衣擺上微小的褶皺慢慢地撫平了,他迅速地恢複成那個從容不迫地閃耀貴族,微微抬起下巴,帶著完美的麵具,朝西弗勒斯略一點頭,說:“馬爾福莊園十分期待您的前往,不過鑒於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某些事情,我需要時間安排一些事情。我將在今晚宵禁之後,在寢室等待你的光臨。”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諾耶一眼,然後步伐優雅地離去。哦,其實,萬聖節之後,他也對於這個麵具王子的身份表示了一點點興趣,但很顯然,這個人並不在馬爾福的情報之內。不在馬爾福那龐大的幾乎包容所有的情報之內,那代表著這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哦,這更有趣了,不是麼?

諾耶眨了眨眼,他扯了扯西弗勒斯的衣角,頗有些委屈地說:“嘿,不管你們有什麼秘密,你不能瞞著我!”

這種“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才是你最親密的人”的氣勢讓西弗勒斯在哭笑不得中又有些奇怪的高興。他拉起諾耶的手,從諾耶走來的密道中朝有求必應室走去。

“我餓了。”一離開溫暖的室內和燃燒的壁爐,諾耶的手又變得冰涼的了,西弗勒斯很自然地將諾耶的一隻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然後一隻手臂環過諾耶的肩膀,握住他的另一隻手。

“哦,是嗎,我今天做了一道酸菜魚,一道蒜蓉炒肉,還有一道叫做萬紫千紅的素菜。這到菜叫做萬紫千紅,是因為做菜的材料都是花瓣,你一定從來都沒有見過……balabala……”

你瞧,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很容易就被打發了。昏暗的密道中,西弗勒斯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極其愉悅的笑容來。

“嘿,西裏斯你在幹什麼,我們去下一盤巫師棋吧。”格蘭芬多的休息室一角,詹姆斯從後麵掛上西裏斯的脖子,將西裏斯正在書寫的那張紙給抽走了,“哦哦,你竟然在寫東西?你不會正在給某個可愛的女生寫情書吧?”

“快把信還給我,我正在寫家書。哦,我才不像某個人那樣荷爾蒙分泌過剩,整天追在女生後頭‘哦,莉莉,你聽說說’、‘哦,莉莉,我們去balabala’……我要是你,早就把她給拿下了。”西裏斯一把奪過詹姆斯手中的信紙,頗為不屑一顧地開著好兄弟的玩笑。

“家書?我沒聽錯吧,難道你的父母已經原諒你了,願意接受他們‘叛逆’的‘壞’兒子重新成為純粹的布萊克的一員?”眼尖的詹姆斯一眼就看見了首段中,西裏斯“誠懇”的道歉。

“不,他們還沒有……但是,聖誕節就要到了,我想要……嗯嗯,總之,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歸是我的父母,雖然他們既迂腐又毫無人情味兒,但如果我主動向他們認錯的話,還是有機會的。”西裏斯拿起羽毛筆,繼續在信紙上畫著空泛的毫無意義地套話。

“認錯?!難道你也終於和你那該死的父母一樣覺得來到格蘭芬多是錯誤了的麼?!哼,我就說黑巫師的老巢裏怎麼會走出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布萊克,你這條斯萊特林的走狗,從這裏滾出去!”一個三年級的格蘭芬多忽然站起來,語氣嚴厲地朝西裏斯吼道。

詹姆斯皺了皺眉,將西裏斯攔在自己身後:“嘿,湯尼蓋,你該向西裏斯道歉!他不能選擇他的出身,但你不能以此來侮辱他!”

西裏斯慢慢地將信紙的一角緊緊地攥在手心,他是一個布萊克,這是無法改變的,他曾經以自己是一個布萊克為榮,也曾為自己是一個布萊克為恥。他跟隨著自己的兄弟來到格蘭芬多,背棄了那個冰冷的但確實也會在自己生病時哄自己入睡的媽媽和嚴厲的但確實也會在自己練習魔法受傷時焦慮的爸爸,他在這裏受到了最熱烈的歡迎。曾經一度,他覺得這種熱情就是他所需要的。但是很快,他們就成了格蘭芬多中被厭棄的角色。哦,難道學院分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曾經和你稱兄道弟的人都紛紛用憎惡的眼光看著你?哦,難道來自布萊克真的是一種恥辱,那為什麼他用自己從家裏帶出來的金加隆訂來最新的糖果,他們都興致勃勃地分享一空?

曾經的西弗勒斯是不是在斯萊特林也在遭受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是不是也有人像朝自己吼一句“黑巫師走狗”一樣地吼他“滾開,你這個肮髒的混血!”在那些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比如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是不是也有人輪番以戲辱他為樂?

“是的,我不能選擇我的出身……”西裏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推開詹姆斯,朝休息室裏所有的人喊道,“我知道你們從來都看不起我,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你們厭棄我的家庭。他們是邪惡的黑巫師那又怎麼樣,他們追隨著黑魔王那又怎麼樣,在我進入格蘭芬多之後,我的家人即使失望了,他們依然沒有放棄我!他們和你們這些隨意給予又殘忍收回的家夥不一樣!我為我認識你們而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