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如今身在已成為一座死城的華盛頓市區裏,她竟然沒有半點當年在同為病毒感染所淪陷的浣熊市時那種發自內心的,強烈的絕望與窒息,卻有一種完全相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安心感。或許,這是因為現在她並不是孤身一人,身邊有克裏斯與瑞貝卡的陪伴,使她擁有了強大的精神支柱,又或許是因為......

說起來有些奇怪,從公園到國防部大樓這一路,他們居然很幸運的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既沒有遇到喪屍化的市民,也沒有遇到不知是敵是友的特種部隊士兵,更加沒有遇到半個她曾經在浣熊市中見到過的恐怖生化武器。盡管國防部長在新聞發布會中對外宣稱,病毒是在7天前,也就是9月24日那天從三胞公司的生化研究所裏不慎泄露的,但眼前市區內過分安詳的氣氛卻讓她有種錯覺,覺得那隻是國防部長在新聞發布會上開的一個天大的玩笑,當第二天太陽升起後,她還會見到像往常一樣忙碌奔波的華盛頓市民,完全正常的華盛頓市民。

可是......

“不知道帕布洛他們到了沒有,我先與他們聯係一下。”

耳邊突然響起克裏斯沉悶的嗓音,吉爾一驚,腦中脫離現實的思想在霎時間煙消雲散。她下意識的看向克裏斯,看到他正眉頭緊皺的從腰間的工具包裏拿出通訊器,準備與歐洲分隊的隊員們進行聯絡。

麵對這樣的克裏斯,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她知道他現在情緒一定很糟糕,在從香港來華盛頓的路上他便是這樣,一臉愁雲,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早前在直升飛機上,她曾經多次試著與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但每次都得不到想要的效果,如果不是之後歐洲分隊隊員“魯伯特.布拉迪”主動與她斷斷續續的聊了好幾個小時的天兒,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受到克裏斯的影響,變的同樣心情沉重的。

對了,魯伯特,他是一個很健談的年輕人,懂得許多關於自然與古生物的知識,在路上他和我說到過白堊紀的恐龍,那是......

她一邊回憶著在直升飛機上與“魯伯特”愉快的談話,一邊安靜的看著克裏斯用對講機撥出B.S.A.A歐洲分隊隊長“帕布洛.費爾羅”的通訊號碼。不一會兒,對講機接通了。

“你好,克裏斯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對講機中傳來“帕布洛.費爾羅”的問話聲,聲音雖然冷淡到幾乎沒有感情,卻奇異的讓克裏斯之前煩亂了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情緒在聽到問話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輕輕舒了一口氣,詢問對講機另一邊的“帕布洛”:“你們在哪,帕布洛?我們正在國防部大樓最北麵的入口等你們。”

“在路上。”“帕布洛”回答道,“我們大概還要10多分鍾才能到國防部大樓。不要繼續等我們了,克裏斯先生。等下我們會直接去大樓裏麵找你們的。”

“好的,我知道了。”

克裏斯點點頭,接受了“在大樓內部見麵”的提議,放心的掛斷了手中的通訊器。他已經不再那麼擔心那三名年輕的B.S.A.A歐洲分隊隊員的安全了,因為“帕布洛”說話時冷靜的態度和禮貌的用詞讓他有理由相信,他是一位在某些方麵比自己更有素的分隊隊長,他一定會帶領著身邊的兩名同伴完好無損的與自己會合。

“‘帕布洛’是個優秀的隊長,不是嗎?”

察覺到與“帕布洛”對話過程中克裏斯情緒的變化,吉爾欣慰的輕聲附和著他的想法,然後將目光移向了身後在來國防部大樓的路途中,難得的保持了整整30分鍾沉默,一直在努力回憶地下生化研究所入口位置的瑞貝卡。

“怎麼樣,瑞貝卡,想起什麼了嗎?”

她問瑞貝卡。

“恩!我還記得通往地下研究所的安全門的位置,它在一樓一間辦公室的書櫃後麵,需要輸入密碼才能打開......我不知道密碼是什麼,不過沒關係,隻要把大樓內部的供電切斷,門也會開的!”

瑞貝卡說道,語氣十分肯定。經過30分鍾的認真回憶,她已逐漸想起了幾個月前自己所在的特種部隊進入生化研究所前發生的事情——那時大樓中的電力係統碰巧出現了短暫的故障,在她的隊友們通過那扇安全門的時候,門始終處於反常的開啟狀態。而當她要通過時,電力忽然恢複了正常,門便在“嘀”的一聲響後迅速的關閉了,她很尷尬的被獨自了外麵,焦急的等待了10分鍾,才等來了知道密碼的接應人為自己開門。當時她還不知道門後麵是一個陷阱,所以根本沒有留心密碼是什麼,這是一個問題,但她相信,隻要找到大樓中的供電係統並把它切斷,問題就自然會被解決。

“既然這樣,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供電係統的位置了。”

克裏斯思付道。他不無擔心的看了看瑞貝卡,對她囑咐道:“等下進入大樓以後千萬要小心,瑞貝卡。我和吉爾會保護你的。”

“放心吧!”

瑞貝卡表示了解的點點頭,上前用力拍了拍克裏斯的肩膀。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呢,克裏斯。不要小看我啊,我早就不是十年前的實習警員,而是一名很有作戰經驗的特種部隊戰士了——在心中無聲的說著未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肩上斜挎的急救包,跟在克裏斯與吉爾的身後進入了國防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