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春期的少男中倒時有出現。──情竇初開的男孩子有時會對同性產生一些朦朧的情愫甚至衝動,通常都是無意識的。可是如果他們意識到這種感覺的話,往往就會感到恐慌,並極力抑製自己的這種衝動。此時由於心理壓力也會產生類似的情形。不過通常在沒有受到外力影響的前提下,這種恐慌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情感的成熟而自然消失。例如,他們會與異性戀愛,或者接受自己的性向。總之,隨著進入戀愛狀態,這種情形就會出現根本的好轉。
因此,如果我推測得沒錯的話,你在這段時間當中應該是受到了某些人或者某些事的影響,最終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顧勁鬆在說這一席話的時候用了很平靜的語氣,仿佛隻是在講一個眾所周知的道理。可這些話聽在平安耳朵裏,卻平白地就有了振聾發聵的威力。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不受控製地呯呯亂跳著,用近乎於驚駭的目光瞪視著對方,想這個人真的是第一次與自己見麵麽?為什麽他能如此一針見血地指出自己一直隱藏得很好的那些情緒?他還知道些什麽?或者說,自己還有什麽是他所不知道的?
顧勁鬆自然能夠了解平安此刻惶恐不安的情緒。他用溫和的目光安撫著對麵這個盡管流露出慌亂的情緒卻仍然將身子坐得筆直的年輕人。
他微笑著說:看來我多少猜對了一些。也許你會奇怪,為什麽我可以猜到?你有沒有聽說過,心理醫生和算命先生其實是差不多的?這種說法固然有些偏頗,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一個好的心理醫生和一個好的算命先生都必須要有敏銳的觀察能力,看到別人不容易看到的東西,並據此做出精準的判斷。舉一個小例子:平安你其實是不喜歡喝綠茶的對嗎?
平安聽他說起這個,感覺自己早就已經被對方看穿,便有些局促地避開了顧勁鬆的視線。
顧勁鬆繼續說:雖然當時你回答的是,可那是因為你習慣了不直接反駁別人,或者說隻是出於禮貌。因此我沒能在你臉上看到真正的讚同之意,而隻看到了一種寬容的表情。所以說,我認為你在小事情上是很願意遷就別人的。但是,小越告訴我很多你的事情,又說明你大事上很有原則。
小越還說你沒什麽朋友,這讓我覺得很奇怪。要知道,待人寬和而又堅持原則的人應該是很容易交到朋友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刻意地與人保持距離。事實上,如果不是小郝努力拉攏你和小越,可能你和他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吧。
顧勁鬆看見平安臉上露出一種又似難為情又似生氣的複雜神情,就笑起來:你一定怪小郝多事吧。
平安輕輕地搖搖頭。鄭郝待人熱心,陳越有他這樣的朋友真是好福氣。
顧勁鬆很讚成地點頭:這句話,我很久之前也說過。他邊說邊微眯起眼睛望著窗外,象是陷入了某段回憶。
平安並不接話,室內陷入了暫時的沈默。
顧勁鬆率先打破了沈默。平安,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你很好奇。
平安不解地望著他,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值得好奇之處。
我是研究心理的,經常會不由自主地陷入職業習慣當中,用研究的眼光看待人和物。很早以前就聽小郝提到過你。大約是一年多前吧。
平安回憶,一年多以前,也就是自己剛剛認識鄭郝不久的時候。他為什麽對顧勁鬆提到自己?難道一早就覺得自己有看心理醫生的必要麽?
顧勁鬆笑著說:你可別想多了,他可盡跟我誇你來著。
平安有些無奈地想,難道自己在鄭郝心目中已經完美到了見一個人就得誇一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