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1 / 3)

,一樣的喧囂熱鬧。眾人在笑,在鬧,在唱,在跳。隻是,好像都是男人。他也不是沒見識的人,當即反應這大約就是人們所說的GAY吧了。

台上有人表演,一個穿黑衣的大男孩在唱一首流行歌曲。依稀聽清有一句歌詞是他不愛我。他眉梢眼角處畫著一條豔紅色細長的眼線,笑起來有別樣的妖嬈。章鵬不喜歡這樣的調調,直皺眉頭。

唱完之後,有人起哄跳一個!跳一個!。台上那男孩向台下揚手:悅悅!悅悅!下麵的觀眾也跟著大叫:悅悅!悅悅!順著喊聲看過去,一個年輕男人舉著瓶喜力向舞台走過去,邊走邊向台上台下的人示意。

他走到台下,脫下深色外套,一口喝光了瓶中剩下的酒,將衣服同瓶子一起隨便一扔。旁邊便有人伸手接住。他一撐便跳上了舞台,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

待他上了台,章鵬方看清他身上那件平淡無奇的白襯衫竟是那樣性感。──極薄的麵料上竟遍布著本色線繡出的花紋。在燈光的映射下,那些花紋便凸現出來,隨著身體的扭動而舒張或合攏。再看他麵上表情,開心到狂喜,興奮到囂張。

在章鵬的印象中,GAY都應該是低調甚至略有些羞慚的,從來沒見過如這男子一般放肆的神情。他的姿勢和動作都讓章鵬想起30年代的好萊塢歌舞劇──那些金發碧眼的女郎們,烈焰紅唇,穿很少的衣服,露大片的肌膚,在台上跳踢踏舞,歡快致死的興奮表情。

章鵬有些走神,忽然聽見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噓聲。抬眼看時,台上兩人已經擁吻在了一處。黑衣少年仰著臉,白衣青年俯著身,兩人的身形組合成一個大寫的Y。章鵬在台下看著兩人動作,突然就有種窒息的感覺。

當兩人終於分開時,白衣男子前額的頭發掉下來,他不經意地將它們抬手向後捋去。章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盯著他盯得太厲害,他突然朝自己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明明是笑著,卻讓章鵬覺得其中包含著某種極尖銳的東西。

他象被刺了一下似的,渾渾噩噩地向外走。出門後回頭看了一眼招牌:一個很不起眼的木頭牌子,有一個好像是刻上去的字──迷。

過後又與那個客戶打過幾次交道。但沒有任何人提到關於那個晚上和那個酒吧的隻言片語。仿佛章鵬並沒有在那樣一個夜晚去到那樣一個迷離的地方,見到那樣一些令他瞠目結舌的行為。

可是章鵬知道,那個人,他是忘不掉了。他的身體不顧心靈的極力勸阻,深刻地記住了有關那個人的一切。──他在關於那個片刻的回憶中搏起,再借著它登上了欲望的高峰。

在那之前,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性衝動了。自然也沒有夫妻生活。他跟妻子的解釋是人老了,沒有欲望了。

現在他知道,不是自己沒有欲望,而是沒有遇到引發欲望的人。現在他遇到了。而這個人,是個男人。

章鵬為此感到惶恐。於是他做了任何一個處於他這種年齡、身份和位置的人在惶恐時可以做的三件事:第一是工作。第二是工作。第三還是工作。

他親自參與到每一件與自己有關的事務當中,甚至還不辭辛勞地到很偏僻的一個小縣城出了一趟差。而這種事情,平時根本就不需要他身體力行,頂多過問一下就已經算重視了。

可是,一切似乎都是徒勞。不,應該說一切都反而加深了他的思念。──如果反反複複回想那可憐的一麵之緣也可以稱之為思念的話。

當章鵬從那個縣城回來的當晚,他就迫不及待地打車去了迷。當他向司機報出這個名字時,明顯感覺到司機異樣的眼神。他強迫自己視若不見,心裏卻前所未有的亮堂:我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