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小心的拉開籬笆的門,牽著丁春秋的手小步走到雅舍前,卻再也不敢動了,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就很習慣的雙手自然下垂,眼觀鼻鼻觀心,心呯呯的跳。
丁春秋的心裏還在一個勁兒的叫喚著“死了……死定了……”這次他一定會被責罰的!會想起這些日子師尊不再他偷偷偷懶的情況,不由後悔了起來。
他對他這個師傅有些小小的畏懼心理,更有一種天知道從哪裏來的負罪感。有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也太不爭氣了,明明自己還是一個善良無辜的的跟斑比一樣的一隻小鹿,如今卻要因為一個名字而對房間的那人,和身邊的蘇星河產生一種負罪感。
沒錯,這個丁春秋卻是有點問題。
他原本姓駱,生在10個世紀之後的權貴之家,有一個名字叫衍,因為他一出生就是個病秧子,家裏為他操碎了心。連起名的時候都特別講究,衍,繁衍,昌盛。他們也是
也在用這種方式在祈求上天能讓他活的長一點,再長一點。
可惜,終成奢望。
他現在仿佛還能憶起家人們的淚水,在他的床前,他們都在守著他。帶著不甘,帶著不願,也帶著對他的心疼,他還是閉上了眼睛。
假若來世,我為一個健康的我,我願再托生在這個家裏,用一生去還債。
假若來世,我依舊如此病弱,我祈求上蒼再也不要讓我回到這裏,成為他們的負累。
他的身體依舊不好,他還記得他剛剛睜開眼睛重新審視著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仿佛連睜開眼睛都是一種痛苦。而當他看到一身白袍的蘇星河在對他微笑的時候,他放心了。家裏的恩情,下輩子再還吧!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男人擁有這等神奇的醫術。所以等他恢複健康,那個冬天結束,春天剛剛到來,在那間並不怎麼暖和的房間中,他依舊可以感受到寒風吹過他的脖子,讓他忍不住縮縮脖子的時候,那個男人提議讓他拜他為師,他有些驚訝,又有些認命的點點頭,一個8歲的少年除了這裏又還能有哪裏可去?
他拜那個男人為師,和那個一直對他笑得溫和的少年成為了同門。他也擁有了一個不怎麼讓他吃驚的名字,丁春秋。
當他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叫無涯子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而他身上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玉佩上的丁字,更讓他有些惴惴不安。穿越這個詞他並不陌生,也並不畏懼。纏綿病榻的時候,他借用無數小說打發時間。那時候,他不止一次奢望過自己能過穿越,因為他渴求一個健康的身體。、
所以在這個武俠世界,他睜開眼睛看到蘇星河的時候,他帶著解脫。但是在拜師之後,他就多了一種淡淡的茫然,他要如何去做一個丁春秋?
駱家男兒,不為不守信義,數典忘祖之輩。
這是駱家家訓中的一句,他依舊銘記。他也不想自己再會成為那個名叫金庸的男人筆下那個丁春秋,但是那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負罪感還是一直都在困擾著他。
春秋……他還記得那個男人是這麼給他解釋的他的新名字:“你自己記不得自己的名字了,我如今已成為你的師尊,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今天重新給你起一個名字,春秋。你今後就是丁春秋。春秋,泛指歲月和時光。忘記過往一切,今日起,你是我無涯子的二徒兒,逍遙派的門人,叩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