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子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顯然這樣的話他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但是駱衍卻笑了,這些人好能八卦。

吃了飯師徒兩個人就來到了東京城裏最大的成衣鋪子【裳衣居】,一見無涯子,那掌櫃的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後喉嚨好像被卡住一樣,最後好不容易才蹦出了兩個字——“東家”。此話一出,偌大的鋪子,不管是管事、夥計、還是衣冠華貴的客人都瞪大了眼睛。

財大氣粗的無涯子同誌果然是有自己的產業的。

無涯子點點頭,看了看那掌櫃,猛然蹦出了一句特別有溫情的話來:“你還真見老了。”

那掌櫃顯然已經很大年紀了,白發白須,一臉褶皺,但是雙眼卻顯得很是精明,他聽了這句話,忍不住淚流滿麵的跪了下來“小人長觀見過東家!”

無涯子長袖一搖,就將他托起“這是我的二弟子,丁春秋,春秋,這就是我們在東京的大管事之一,長觀。

長觀又恭敬的問了安才算作罷,一臉欣喜的領著兩人盡了內屋,也不管會引起多少客人的好奇。然後奉上龍鳳團茶,讓漂亮美婢在旁伺候著,然後才恭敬的又行了一次大禮。

無涯子將小飲了一口的茶輕輕放下,“起來吧,把他們都招來,我要看賬。”

“是!”長觀說完就吩咐了幾個青衫黑帽的小仆,然後不多時又趕來了幾個老者。每人的身後都跟著一人手捧托盤,托盤中是厚厚的賬冊。等見到無涯子的時候,一個個都是恭謹的行禮。

無涯子滿意的看著他們,然後對駱衍道:“這些產業大多數都是我繼承了本派掌門的位子之後才繼承的。”然後就讓人將賬冊送上,然後遞了幾本給駱衍道:“你也幫我看看,這等小道我可是教過你的。”

駱衍愕然的看著手中的賬冊,然後指著自己悠哉的端起茶杯的無涯子,然後認命了。難怪他居然還要學這些……難怪啊!然後將腦海中原本的那點關於“逍遙派掌門”這些字眼的想法全給排除在外,專心的看著厚重的賬本。

他前世本就是商業世家出身,標準的豪門貴公子,這些賬冊自然是要學會看懂的,畢竟他雖然是病秧子一枚也還是他父親名義上唯一的骨血。所以當開了這門課程之後,他雖然看不慣這賬本和麻煩的記賬法子,但是也進步極快,讓無涯子也側目不已。如今看起這些賬冊,還真是有模有樣,看到有疑問的地方拿起賬冊對那些老者詢問,讓無涯子極為滿意。

他非聖人,而逍遙派日後招收的弟子自然也不會是聖人,是人都要吃喝拉撒,雖然俗氣卻也是正理。他雖然不一定非要將師父留下的基業發揚廣大,可是他也不希望讓後代的徒子徒孫餓肚子。

事實上江湖上個大門派也差不多都是這樣做的,最典型的莫過於少林寺,如此牛氣衝天的門派裏的武僧,其實最初不過是用來看護田產所用。窮文富武,自古如此。

他們在東京城呆了幾日之後,便動身下了江南。

“師父,難道你是想讓徒兒去看江南的繁華嗎?”無涯子的身價豐厚非常,居然自己擁有一艘豪華客船,但是再豪華的船隻也擋不住暈船這兩個字。駱衍說的那是一個有氣無力。不過幸好他這位師父乃是一名神醫,幾針下去,他就覺得晃悠來晃悠去的身體舒服多了。

“我要讓你看的,是江南的美人。”在無涯子的眼裏,男人,一個成功的男人,一個成功的逍遙派的男人,就一定要會享受,要看透這三千紅塵。這幾年來他漸漸也算看透了。蘇星河雖然聰慧,但是一心都撲在了各種雜學上,武功甚至漸漸被駱衍趕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逍遙一宗直至今日依舊可屹立高峰,靠的可不是雜學。身為一個掌門人,可以學不好雜學,可以不懂詩詞,但是唯獨不可以因噎廢食將武功忽略掉。所以蘇星河犯的最大錯誤就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