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聲娘,喊的丁王妃頓時哭出聲來,“孽子啊,你為什麼就這麼死腦筋,一個男兒家真的要嫁給他不成?”
駱衍隻是陪著掉淚,口中喊著“娘”,隻盼她能心軟……
假若有一絲希望,他都想取得雙親的諒解,欠下他們的已經太多,太多,多到下輩子也還不清,又怎能真的自私到如斯地步?
趙德芳悠悠的吐出一口氣,心裏涼絲絲的,涼絲絲的啊……
“觀兒,給我取煙槍來。”他坐起身,然後對丁王妃道,頗有些男子漢的氣勢。
丁王妃看了他一眼,止住哭聲,含著淚花去拿了煙槍,手微微顫唞的給他裝了煙葉,蹲在他身前幫他點燃,看他頗有些苦悶的抽了一口,有些心疼的又在他胸口輕輕的拍了幾下。
“王爺,你想怎樣?”她淚眼朦朧的問,就這一個兒子,就這樣斷了……斷在那個妖孽一樣的男人手上,如今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了!
趙德芳瞅了一眼,又跪在丁王妃身邊的駱衍,歎了一口氣,先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想將心中的鬱結全部借由這口氣吐出來一樣。
然後眼神複雜的摸摸駱衍的頭發,“卿兒啊,你可知道爹爹在你們三兄弟裏麵最疼你?”
駱衍繼續流淚點頭,雖然他喊的是另外一個人,不是他……
“自小到大,你要的,爹爹我從來都沒說過二話,能給你的都給你了。我曾經想過,等你長大了,就算想要這大宋的整個江山,爹爹都幫你弄到手……可是後來,你沒了……我……我也就什麼也不想了……”
趙德芳的老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眼眶滑落,他的聲音有些顫唞,有些嘶啞,他忍著哭腔。他這為人父的,又怎麼能輕易哭出聲來?
駱衍的眼淚,也隨著他的話,從原本的兩條小溪變成了奔流瀑布。無涯子走上前,溫柔的用手帕給他擦擦,有些幽幽的一歎,對趙德芳道:“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會好好待他,不然我又何必說要娶他?”
趙德芳牙一咬:“我太祖一脈,雖然勢弱如斯,但是也不是任由人想拿捏的軟柿子!提親之事修要在外麵提起!”
頓一頓,他看著駱衍滿是淚水的小臉,不甘心的揮揮手,“明日下聘禮,後日晚上在你府上拜堂,不許告訴外人!”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無涯子和駱衍頓時欣喜無比,但是卻見丁王妃見夫君主意已定,心有不甘,衝著無涯子扯了一個弧度,“丁先生,現在可以改口了麼?”
無涯子先是一怔,繼而笑了,如果是以丁丁為代價的話,這區區兩個稱呼又有什麼?隻是……為什麼喊出來的時候,他覺得他的聲音如此難聽?
雖然隻是如此一個婚禮,但是駱衍依舊很滿足,很滿足!
庭院中四處都布置了起來,所有的下人都不知道實情,今後兩個人在外麵的稱呼依舊是師徒,這樣一個婚禮,其實更多的,隻是一個代表永恒的承諾。
“穿上這件。”駱衍在穿紅色新衣的時候,無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邊,從袖子中抽出一件紅色的東西遞給他。
從他第一次穿上鎏金色的肚兜開始,他就一直在想他什麼時候會穿上這一件,紅色,火紅的紅色,沒有複雜的龍鳳呈祥圖,上麵繡著的,是小小的一對鴛鴦,在水中交頸,看上去格外的溫馨。
駱衍的臉瞬間仿佛就被窗外的晚霞染紅了,然後那紅色繼續往脖子中進軍……
無涯子笑的饜足,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