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齊暖暄解下衣裳準備睡下,想著那方帕子給少年擦過水,應該拿出來晾晾,可是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好生的奇怪。明明記得收好了,怎麼就找不到了?

夜也深了,齊暖暄也困乏了,想到也就一方帕子,丟了就丟了,也未曾細想,躺下也就睡了。

天上烏雲未散,月亮整個躲到了雲裏,一絲月光也未透出,大地一片黑暗。

齊暖暄睡得正熟,忽然感到有絲涼風吹過自己的麵頰,有點涼,也就拉緊了被子,轉了個身,這又睡了過去。

夜色淒淒,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齊暖暄被子裏十分鼓蕩,好像被子裏不止隻有齊暖暄,仿佛還躺了個人。齊暖暄皺了下眉,感覺就像是被人從後麵死死的抱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起來。

一夜就這樣過了。

齊暖暄第二天起來感覺渾身就像被碾過一樣,說不出的酸痛。齊暖暄活動了下脛骨,吃過早飯,上衙門去了。

查了一天的案子,調查了不少,也沒發現什麼又有動機殺害李三,有人稍微有點動機的,卻也沒有作案時間,總之就是毫無頭緒。

吃過晚飯,等張叔睡下了,齊暖暄又到了鏡湖,為的就是去看看這“鬼”。

齊暖暄站在湖邊,白日裏由於有陽光,看著這鏡湖的湖水,隻覺得清澈見底,但是到了夜晚,這湖便向一灘黑水,濃墨的深不見底,反倒透著一股死氣。

齊暖暄正看著這湖水發呆,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喊了聲“公子”,齊暖暄嚇了一跳,一回頭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是昨夜見到的少年。

“原來是你,沒有一點聲響,倒是嚇我一跳。”

少年看著心情很好,嘴角彎著,笑意在眼睛裏藏都藏不住,“你又來了?”

少年的情緒感染到了齊暖暄,齊暖暄也不禁笑了起來,“怎麼?許你來,就不許我來?”

少年笑得更開心了,一雙鳳眼也熠熠發光。

齊暖暄接著問道,“在館裏又受氣了?”

少年點點頭,“嗯。”

齊暖暄也沒說話,隻是摸了摸少年的頭,少年感受到了齊暖暄的手掌的溫度,就像小貓一樣閉著眼,一臉滿足地還主動地蹭了蹭齊暖暄的手。

齊暖暄摸著少年像上好絲綢一般順滑的頭發,心也變得柔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忽然睜開眼,潑墨漆黑的眼瞳緊緊地看著齊暖暄,緩緩開口,“從來沒有人主動問過我叫什麼,在他們心裏,我叫什麼並不重要,沒有人在乎,他們在乎的隻是……”少年忽然住了口,雪白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麵色扭曲,仿佛壓下了極大的痛苦與怒火。

齊暖暄看少年這樣,也猜出了少年要說的是什麼,恩客自然不在乎小倌的名字,在乎的隻是,身子。

少年才到齊暖暄肩頭,長得又很柔弱,齊暖暄心裏除了憐惜,還是憐惜,可憐了這少年,小小年紀就已經嚐盡人間苦痛。

“他們不在乎,我在乎,你說與我聽?”齊暖暄柔下聲音,緩聲對少年說道。

齊暖暄的聲音極為好聽,就是一把緩緩動聽的古琴,聲音悠揚,撫平了少年的心,少年抬起頭,“丹朱,我叫丹朱……”

“怪不得你喜穿紅衣,原來是因為你叫丹朱。丹和朱具為紅色,你穿上這紅衣,也真是應了這名字,妙極。”說完勾起一弘淡笑,刹那的光華,晃花了丹朱的眼,擾亂了丹朱的心。

齊暖暄看著丹朱呆呆傻傻的樣子,伸出手在丹朱麵前晃了晃,“睡著了?”

丹朱一下子覺得自己臉上熱乎乎的,定是燒紅了臉,還好夜色濃重,齊暖暄也看不出來,丹朱為了掩飾自己,連忙問道,“你老問我來這幹嘛,那你呢?還有,你叫什麼呢?”

齊暖暄也不敢說自己是來這等“鬼”的,怕嚇到丹朱,也就對來這鏡湖的原因沒說實話,“我新搬來澤西縣,聽就聽聞這鏡湖十分出名,晚上也沒事做,就出來逛逛。還有,我叫齊暖暄。”

丹朱默默地念了好幾遍齊暖暄的名字,好像要把這名字刻進骨子裏一般。

忽然,丹朱拉住齊暖暄的手臂,整個人都依偎了上去,“暖暄哥哥,這鏡湖鬧鬼的,你不怕?”

丹朱看著齊暖暄,心裏暖哄哄的,一句“暖暄哥哥”,自己心裏更是甜絲絲的。

齊暖暄拍了下丹朱的頭,“你不也不怕麼?這世上哪裏有鬼?就算有鬼,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

丹朱撲哧一聲笑了,“暖暄哥哥,你放心吧,有我在,這鬼不會害你的。”

齊暖暄啞然失笑,難不成這丹朱還會驅鬼了?兩人又在湖邊聊了半個時辰,齊暖暄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要走了。

丹朱聽說齊暖暄要走,眸色都暗了,過一會打著精神問道,“暖暄哥哥,那你明天還來麼?”

齊暖暄看著鏡湖,眼神堅定,“來!”

丹朱發自心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