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劃過天際拖曳著耀眼流光的流星,純黑的眼眸中有鎖鏈金黃的底色鋪陳開來,漸染上冰冷金屬光澤的晶狀體收斂了一切外露的情緒,展現出最真實的自我,沒有沒心沒肺的調侃,沒有令人火大的戲謔,沒有穩操勝券的從容,沒有事不關己的淡然,沒有山窮水盡的絕望,也沒有麵對未知的恐懼……

“你的情況看起來不錯。”身後低沉悅耳的男低音突兀響起,熟悉的沉穩而曖昧的語調卻帶著截然不同宛如清風潤玉式的朗悅——果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口,哪怕是使用著一模一樣的麵貌依然會展現全不相同的風貌麼?

大白收回望向天際的實現,卻沒有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我一生不會再遇到比這更糟的狀況了,當然,”輕笑一聲,“也不會再有翻盤的機會了。”

身後的男聲也低笑出聲:“你可以試一試,奇跡是個任性的小姑娘,誰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對誰青眼有加。”

“你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BLEACH本身就已經是奇跡了,按照現世的概率學,奇跡連續發生兩次在同一個個體身上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還有……”大白終於轉過頭來,“既然已經擺明車馬,圖窮匕見,你就不用這麼惡趣味頂著藍染的皮到處晃吧,蜃影。或者我該使用你的官方正式名稱——朽木清河?”

不知道是不是被海陸空360度無死角的強光長時間閃瞎了大白那雙基本上處於報廢狀態的狗眼,映入眼簾的蜃影純良無害的笑臉之上,眉毛下麵鑲嵌的那兩顆沒有焦點的玻璃珠子突然閃過令人背脊發寒的不明光澤,空氣中掠過一陣不易察覺的扭曲,擁有著溫雅清俊的精致五官,柔和而分明的輪廓勾勒出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曖昧的青澀味道,深邃莫測的黑色眼眸卻帶著與之截然相反的純淨澄澈。——那是與雙殛之上,地獄之中一模一樣的相貌容顏!

同樣是與董奮一般無二的修眉窄目,額廣梁高,薄唇嫣然。董奮更像出鞘的利劍,金戈如林,萬裏之外,你第一眼見到的必然是萬軍之前帝王佩劍上最耀眼的一點寒星;而這個人……相較於他以整個BLEACH世界為棋盤,BOSS、救世主為棋子,綿延一千三百年,牽扯現世、屍魂界、地獄、虛圈,天羅地網般令所有人都無法置身事外的宏大布局,這個男人的氣質就顯得太過普通平凡了。大白橫看豎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差拿個大頂倒著看,也隻覺得麵前這個男人比眼鏡藍還眼鏡藍,溫和無害的純良氣質怎麼看怎麼像深居簡出,洗衣掃地,烹茶煮飯,所有家務一把罩安於室內不理外事的溫柔嫻雅極品居家美男,簡直天生就該被哪個男人抱回家深藏內府金屋藏嬌!

“怎麼……”大白抽了抽嘴角,歎為觀止的感慨道,“怎麼同樣一張臉,十九郎就隨時隨地噴薄著一股‘攻’的氣質,你看起來就好像理所應當屈居人下的萬年受呢?”

朽木清河安安穩穩的坐進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椅子裏,優雅的翹起一隻腳,腳尖自然而然的安靜下垂,明明是相當輕佻失禮的姿態由他做來卻隻顯露出禮儀範圍之內的悠然自得輕鬆怡然,衝著大白淡然一笑,朽木清河對於大白明目張膽的誹謗不置可否的安之若素,充分顯示了涵養這兩個字到底有幾筆幾畫:“事實勝於雄辯,位置並不決定於外表,你說對嗎?奇白亦。”

“說的也是,古語有雲——會咬人的狗從來就是不叫的。”大白挑挑眉梢,亦是神態平和的望過去。

在大白口中直接退化成犬科哺乳動物的某人連眉毛都沒動彈一下,氣息淡定的瞄一眼大白輕鬆的翹翹嘴角:“你我本一體,你是什麼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