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日禮物是一份手諭,以及這份手諭之後的二十八條性命。年僅十一歲的少年纖塵不染的站在破碎的屍體裝點的血泊之中,場麵慘烈到連一向以冷血無情著稱的森田家門的暗殺者都蒼白了臉龐。自此之後修羅惡鬼之名如影隨形,至死方休。
無人知曉我之所以酷愛斷頭分屍,並非天性殘暴嗜血,隻是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斷絕後患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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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亦。”褐發棕眸的男人唇邊掛著純良無害的笑意,溫暖的手掌撫過少年的頭頂,帶來春日麗陽溫暖和煦的氣息,“難得有閑暇一起遊覽夏日祭中的涼川,就暫時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吧。”
彼時已經長到男子肩膀高度的少年緊了緊腰間的雲中蜃龍,抿緊唇角微微搖頭:“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藍染老師。”
“哎——”男人挫敗的歎息,溫柔的聲音中蘊含著似有如無的憐惜,“你隻有十四歲,還是個孩子,阿亦。”
“可是老師你似乎忘記了,從十一歲我殺死第一個人起,就再沒有人當我是孩子。”
溫暖的大手揉亂少年一絲不苟的黑發,男人的聲音帶著無奈的寵溺:“算了,阿亦你也隻有這樣固執的樣子看起來還像個孩子。今天晚上,涼川邊的煙花大會據說會是前所未有的壯麗呢。”
那個晚上過得出奇的愉快,章魚燒,烤香魚,甜膩膩的點心在舌尖化開令人愉悅的氣息,藍染帶著我穿梭在各種攤位,投壺射覆撈金魚,末了還買了一對兒白狐麵具戴在臉上混在百鬼夜行的人群裏手舞足蹈的跳著亂七八糟的舞蹈,群魔亂舞的身影在通明燈火下扭曲變換,在絢麗的煙花下漸染上滿滿的屬於快樂的氣息。如果沒有那個意外……
莫名坍塌的建築,看不見的危險,涼川邊突然憑空而起的男人,尖聲驚叫著消失在一張無形的血盆大口之中,隻留下一片豔麗的血跡。
“虛……”藍染低聲呢喃著一個陌生的名詞,白狐狡獪的微笑遮掩了麵具下真實的表情。
少年推起臉上的麵具,冷靜的看著驚慌失措狼奔鼠竄的人群,以及不斷濺血消失的人們,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虛?就是那個看不見的怪物的名字嗎?還是說藍染老師你是看得見那個怪物的?”
淺色的瞳孔在圓形的孔洞後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機,刹那間又恢複麵具似的溫柔與擔心:“阿亦,快些離開。那個怪物很強,而且看不見它的人也沒有傷害它的力量。”
“藍染老師能夠傷害到它?”
“恐怕不行,但是拖延一段時間讓你離開應該可以辦得到。它看來注意到我了,快點走,不要被我連累到!”
“如果藍染老師沒有辦法還是讓我來吧。”少年沉靜的眼眸注視著不斷消失的人群,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刀,“那樣濃重的惡意和混亂的死氣,拖延是遠遠不夠。”
“阿亦!”
少年將男人的呼喚丟之腦後,拖著手中的長刀義無反顧的衝向無形的危機,在一片血泊中猛然躍起,雙手握刀高高舉過頭頂狠狠下劈。
無聲而淒厲的嘶吼震動周遭的空氣,令得推擠開周圍的人流的藍染微微蹙眉,看著從半空中躍然而下的少年:“阿亦看的見虛?”
“看不見。”少年搖了搖頭握緊手中的長刀,深沉的眼眸從一旁昏暗的樹影中一掠而過,“但是我感覺得到。而且我相信,我的劍一定能將它斬殺。”
我將視線從少年注目的樹影中緩緩收回,倘若記憶沒有錯誤,我所看到的應該是黑色的和服一閃即逝的衣角。——死霸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