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勝仗的老爸老媽,一邊繼續喂外孫,一邊指正瑩的錯誤:“你把最最關鍵的那句話說掉了!”
“‘幺女兒,你放心,我們帶外孫絕對比你自己帶的好!’是不是這句?”
“就是這句!‘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我們帶孩子的經驗總比你強吧?”
老兩口一唱一和,令瑩很無奈,霜紫倒覺得這一家子太有趣了!比自己那個冷清清的家溫馨多了。
瑩三下兩下把手洗了,為避免老爸老媽再找什麼細菌的借口,她甚至把外套都脫了,趕緊奔向兒子。老爸還有點不想放手,老媽開始向著女兒啦:“老頭子,那是人家女兒的兒耶,你不讓人家當媽的抱抱,說得過去麼?”
老爸依依不舍地鬆了手,瑩抱過來就在兒子粉嫩的小臉上狠狠地親。小家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還未走出三步遠的老爸,聽見哭聲,馬上就理所當然地要把外孫抱過去。瑩自然不肯,緊緊抱著兒子,邊躲邊哄。畢竟母子連心,小家夥很快停止了哭聲,老爸隻好悻悻地去做別的事了。
於是,小院裏,換成了瑩和霜紫在暖暖的陽光下逗兒子玩!瑩看兒子的時候,眼睛裏除了兒子還是兒子,那一刻,霜紫很感動,但同時也有一絲悲哀,為自己。
傍晚時分,霜紫和瑩返回了學校。她們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茶園喝茶。
茶園裏除了她倆,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安靜極了。瑩看著霜紫,幾次想開口說什麼,但話沒出口又咽了回去!
喝茶的人漸漸多起來,瑩和霜紫起身離開。走在靜悄悄的回家路上,瑩終於打破了沉默:
“霜紫,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清楚一點事!”
霜紫已經預感到瑩要說什麼,但仍很小心地問:“什麼事?一定要說麼?”
“是的,一定要說清楚!”瑩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霜紫有點無力了。
“霜紫,我知道你對我很用心,很用情!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我有老公,有兒子。我也許可以拋下老公,但絕對拋不下兒子。因此,我無法給你我完整的感情。這是我們不能再在一起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瑩說得很慢,很清楚,一詞一句重重敲擊著霜紫的心。
“霜紫,我和你不能再在一起還有很卑劣的理由。”停了一會兒,瑩繼續說,“我們的感情是見不得天日的,盡管我們很相愛。但我不能對我父母說,我愛上了一個女人,他們會因此被氣倒;我不能對我學生說,我愛上了一個女人,這也許會給他們錯誤的誘導;我將來也不能對兒子說,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我無法想象社會將怎樣對他?因此,我的親人,我所處的社會關係,都不允許我們繼續在一起!這,對你而言,是自私的,也是很卑劣的理由!但為了……我們不得不分開。”
霜紫此時的心早也滴滿了血。但她仍安安靜靜聽著,沒插一句言!為了掩飾自己,她一路踢著一顆小石子,直把這顆小石子一腳一腳踢到瑩的家門口。
進了屋,關了門,瑩無力地靠在門上,很淒愴地喊了一聲“霜紫——”°°
霜紫“恩”一聲,距離一米地望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淚水從瑩的眼眶裏噴湧而出,順著她的臉頰一串一串滴落在地上!
霜紫慢慢靠過去,伸出手,想給她拭去淚水。瑩抓過她的雙手,捂在自己臉上,一聲一聲地低鳴:“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第二天早晨,瑩的眼睛紅腫得很厲害,仍執意要送霜紫上火車。霜紫也不過分推辭。路上,倆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火車進站了,瑩閉了眼,對霜紫說:“忘了我吧!”
火車啟動了,漸漸離去。不遠處,傳來王雅潔憂傷的歌聲:
火車已經進車站
我的心裏湧悲傷
汽笛聲音已漸漸響
心愛的人要分散
離別的傷心淚水滴落下
站台邊片片離愁湧入我心上
火車已經離家鄉
我的眼淚在流淌
把你牽掛在心腸
隻有夢裏再相望
瑩背靠在一根石柱上,任淚水恣意地流淌……
從瑩家裏出來到上了火車,霜紫一直沉默著,低著頭,一直往前走。等到火車啟動了,她也沒有回頭看一眼。直到火車要出站了,她才猛地回過頭,盯著靠在石柱上的瑩的身影任淚水滂沱。
火車在勻速前進,有人在聽音樂,是童安格的一首老歌《忘不了》:
為何一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