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沒電了,覺得裝另一塊電池都有點費時間,直接奔向座機,剛奔到,鈴聲響了,正是自己盼望的人兒打來的。頓時鬆了一口氣,一手接聽電話,一手撫自己的心窩:心髒跳得有點兒急促。
“親愛的,我爸爸媽媽突然來我這裏了,我今天不能來了!”
冷昕有點失望,但畢竟爸爸媽媽好不容易來一次,菁菁理所當然的應該陪他們。
“寶貝兒,那你好好陪陪咱爸、咱媽!今晚帶他們去吃點好吃的,多替我盡盡孝心!”
“可是,我很想你了呀,小流氓!”菁菁的聲音壓的很低。
“想我在你身上耍流氓呀?”聽著菁菁柔媚入骨的聲音,冷昕就不由自主地“流氓”兮兮的了。
“就是。你難道不想呀?”菁菁的聲音嬌滴滴的。
“我也想呀!小妖精!”冷昕是真的很想菁菁。
“那快親一個!我媽來找我了!”接著就是聽見“叭叭”的兩聲響,仿佛菁菁的吻就順著無線電波顫悠悠地跑過來落到了冷昕的雙♪唇上。冷昕趕緊回敬了兩記深深的吻,也不知那無線電波捎給菁菁沒有。
放下電話,冷昕頓時沒了弄飯吃的興致,把所有清洗好的菜,用保鮮膜包了,重新放回冰箱,隻留著那鯽魚燙在文火下慢慢地煲。怏怏地拖著腳步到了書房,打開電腦開始寫作品。
再來看看我們的菁菁在做什麼吧!
從車站接到爸爸媽媽後,菁菁一直開始忙碌。看看兩位老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她就知道他們不是住三兩天的問題,很顯然要長住一段時間。菁菁把爸爸媽媽和他們的行李帶回自己在“香楓麗影”小區的家,便開始拾掇客房。因為平時沒人來住過,客房就隻有一間光光的床。菁菁拿出備用的新床單,新被褥,很快就把床鋪整理好了。然後又幫著兩位老人把行李一件件收拾好,放到儲櫃裏。待到上衛生間的當兒,才想起還沒跟冷昕打電話。於是,就在衛生間偷偷地打了那個電話。
“菁菁,你給誰打電話呀?那麼親熱!”
衛生間門什麼時候開的,媽媽時候進來的,菁菁一無所知。
“您老人家怎麼進來的呀?”菁菁有點點生氣地責問。
“你這孩子怎麼啦?三十來歲了,上衛生間都不知道關門,你還責問我怎麼進來的?我怎麼進來的?我走進來的!”媽媽不愧是教師,回答得頭頭是道。
菁菁這才想起平時一個人在家慣了,上衛生間哪想到要關什麼門哦?
菁菁的爸爸媽媽是一個小縣城去年剛退休的高中教師。爸爸教了三十多年的數學,養成了邏輯思維嚴密,說話謹慎但絕對權威的習慣;媽媽教了三十多年的曆史,年年跟學生講“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自己卻一成不變,喜歡認死理。老倆口退休後,突然間覺得像丟了啥似的,心理空蕩蕩的。在家沒有學生可教導了,倆人就“教導”我,我“教導”你,“教導”來“教導”去,誰都不服誰,漸漸地,就吵起來。昔日恩恩愛愛,不紅臉,不拌嘴的夫妻倒成了整天鬥架慪氣的冤家。
那天,倆人正鬥得難解難分,忽然就接到女婿從國外打回來的電話。電話裏,女婿很委屈地向老師兼泰山泰水大人訴說菁菁好象變了心,似乎在C城有情人,讓她出國她也不肯;來國外度假呢,假期都沒完,就匆匆忙忙地要往回趕。
兩老一聽“變心”“情人”之詞,當時就你瞪了我一眼,我瞪了你一眼,都不相信這說的是自己的女兒菁菁。待確定確實是在說自己的女兒時,兩老當即表示請“賢婿”放心:自己生養教導出來的菁菁絕不可能“變心”,更不可能有什麼“情人”。即使出現了一點點“變心”的苗頭,也要把它扼殺在搖籃裏。並鄭重保證:開了年,就讓菁菁和你一起出國,安安心心地過你們的小日子。
放下電話,兩老居然對視著笑了:現在有“教導”的新目標了!再不用你我“自相殘殺”了!
為了兌現對“賢婿”的諾言,老兩口風風火火,匆匆忙忙地就來了C城。
在車站看到女兒菁菁的第一眼,兩老師就以“雪亮的眼睛”和“非凡的洞察力”,察覺到女兒有點心不在焉,好象不太歡迎他們來;回到家,又看見她在衛生間神神秘秘地打電話,當時就在心裏一驚:難道女婿說的真是事實?這還得了呀?隨即數學老師就派曆史老師過來偵察情況,曆史老師來就聽到一句很有“顏色”的話:
“……我很想你啦,小流氓!”
後麵的話越來越小聲沒聽清楚,但那“叭叭”的兩吻還是聽清了的。實在有點按捺不住了,就徑直進去問菁菁給誰打電話。
“朋友!你不認識的!你老人家就省省心吧,不要什麼事都過問。走,今晚我們一家到外麵‘撮”去。”
你的“流氓”朋友,我當然不認識!你就是不讓我“省心”,我才來過問你的!
老師媽媽很不滿意菁菁的回答,在心理狠狠地反駁著女兒。但表麵沒動聲色,老師的習慣教育方式是:沒證據不“教導”你,有證據不“教導死”你。現在僅憑幾句風一吹就無影無蹤的話,顯然還不到發動“教導”攻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