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曦是見不得霜紫的眼淚的,見了心底就隱隱地感到一絲痛。她越是不想看到那淚水,那淚水就越老是在她麵前流。

冰曦趕快梳洗,連妝都沒敢很仔細的弄,就別說吃什麼飯了,開車就直奔霜紫的住地。

趕緊敲門,門開了,果然是梨花帶雨,烏絲亂飛……

霜紫看到冰曦,仿佛流浪的孩子見到親娘,受了冷遇的情人,重新得到寵愛,她一下子撲到冰曦身上,繼續嚶嚶啜泣,滿腹的委屈全在哽咽的聲音裏:

“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呢!”

“怎麼可能呢?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冰曦拍著霜紫的背安慰道。其實,她內心想的是:“我怎麼可能要你呢?我又不是男人,我是男人我就娶了你!”轉念又想,“你要老這樣下去,是男人我也不敢娶你喲,娶了你,還不把人累死?”

內心想的是一回事,表現出來的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冰曦把霜紫連摟帶抱地放在了沙發上,拿過紙巾很細心地給她邊揩眼淚邊從女人最在意的“美”上勸慰:

“女孩子不能常哭的!哭多了,眼睛腫,眼圈黑,眼袋吊,皺紋多,一點都不美了。看誰還敢要你?”

“那你要我不行嗎?”霜紫不哭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冰曦。

“我倒是想呀?可我怎麼要呢?我又不是男人!”冰曦邊說邊用紙巾蒙住了霜紫的眼睛,她可不敢看她直勾勾的眼神。

“是女人你也可以要我呀?”霜紫拉下了冰曦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裏。

霜紫外表的纖柔、清冷和多愁善感,並不能表示她內心沒有火一般的熱情。事實恰恰相反,在追求自己的愛情方麵,她是絕對大膽和堅強的。正如她當年對瑩一樣。此刻,在冰曦麵前,她也好象有了這份勇敢!

看到霜紫一臉的溫柔和癡情,冰曦忽然害怕起來!至於害怕些什麼,她一時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似乎卻很明確:她怕霜紫愛上她!

但她害怕的事情偏偏好象就要發生,此刻的霜紫,幸福溫順得像一個癡情的小情人慢慢靠向冰曦的肩。

冰曦的肩一下子僵硬起來。

冰曦故意伸一下懶腰,將肩藏了起來,說聲“好餓!我去弄點吃的”,趕緊起了身。

霜紫感覺到了冰曦的逃避,心理暗暗後悔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露骨,把冰曦嚇住了。

其實,一看到冰曦,霜紫就已經平穩冷靜了。冷靜的人思考問題就比較全麵周到,這一刻,霜紫也知道考慮冰曦的感受了。因此,對於冰曦的逃避,她能冷靜地看待。

冰曦開始在廚房“忙”,手裏在忙,心理更忙:隱隱覺得霜紫跟她的老師感情不一般,老師的離去,讓她幾乎失去了生活的方向,甚至勇氣,這已經完全超過了師生之情的界限,聽霜紫今天的這番話……

冰曦突然之間有點明白了:

莫非霜紫是個……莫非她老師是她情……人,莫非她把我當成了她老師的……替代品?

冰曦雖然思想比較傳統,但是還是能夠理解同性之愛的,不過要她一下子接受這樣的愛,她還不能做到。即便是要接受一份這樣的愛,霜紫也不是她理想中的伴侶,她喜歡她,痛惜她,但她隻是愛妹妹一樣愛她,愛親人一樣的愛她。她需要的愛人應該是陽光燦爛的那種,能給她的生活灌注熱情和活力的那種,是她累了就可以停靠的那種。

可是,她該怎樣向霜紫表達這個意思呢?霜紫太敏[gǎn]了!話稍微說得不恰當,就會傷了她。有時,跟她說點話真的感覺到很累。

冰曦越想越慌亂,慌亂之中,她不小心就弄傷了手,血沿著手指像蚯蚓一樣蜿蜒而行。冰曦平時其實有點暈血,今天看著這血好象沒了感覺,她很平靜地把受傷的指頭,伸到水龍頭下,讓嘩嘩的流水衝,她不知道自己在衝血,還是在衝心中的煩惱。

冰曦的手隻是切掉了點皮,血很快就沒流了,她看見水池邊上好象還有一絲血痕,趕緊抹掉了。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有點心事重重的。

冷靜下來的霜紫思維越來越清醒,邏輯越來越嚴密,她現在愈發後悔自己太唐突了,捅破了那張紙!她也不敢看冰曦了,隻低了頭,慢慢地吃東西。

冰曦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隻低著頭吃飯。

一時間,兩人都成了“食不語”的君子!

冰曦去收拾的時候,霜紫開始恨自己了。先恨自己對感情不貞,移情別戀,瑩去世還才半年多,就開始背叛她;再恨自己卑鄙甚至有點無恥,居然想把根本不懂這個圈子生活的冰曦拉下水。

一切停當後,兩人坐在那裏心不在焉地看電視。誰都沒開口說話。她們此時的想法都很奇怪。冰曦希望誰給她來個電話,讓她有理由逃離現在的尷尬。霜紫呢?她希望時間倒回到冰曦來之前,把心裏的話好好整理清楚了再說,再不至於讓事情弄得如此的難堪!

但是,沒有人給冰曦打電話,時間也不可能像霜紫希望的那樣倒流。有了問題必須要麵對,她們以後接觸的時間還多,不能因為今天的事情弄得以後見麵都難。冰曦畢竟成熟理性一些,她覺得自己有責任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霜紫,免得她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