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使人吃不消。
“一個人壞心情的時候,我們,誰都幫不了他……”
昭月一壁低語,一壁低了頭,有點喪氣。這會兒她甚至怕他,不敢接近他。她所認識的池門城素來平靜無波的,極少有壞心情的時候,哪像這會兒,一聲不吭的。
秦朗忽眸光沉沉地凝著昭月,溫和開口:“您對老板再好一些吧……”
“我——”
對他已經很好了呀!
何必對外人解釋,悶悶地,顧自吃飯。
昭月後來都吃完了飯池門城也沒回來。她沒打算去找他,問秦朗臥房在哪兒。洗洗睡吧。忍不住又問鄭喬伊什麼時候能到連阜。秦朗深深看她一眼,淡淡答,大概明後天。
這會兒,池門城也從外麵回來了。連阜可不是廈門,夜晚的海風冷颼颼,他剛剛就灌著海風和慕之通話。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出賣自己。
慕之在防城池家老宅,剛吃過晚飯,看到來電顯示就知道會有什麼話題。不過也不反感,找個僻靜處把電話接了。他要看看,做父親的對那女孩子到底能在意到什麼程度。
做父親的無非一個意思,要兒子中立,誰都不幫。
慕之笑起來。自己也覺這樣的父子對話新鮮得很。他看不慣自家父親暗裏使詐。換做第二人便也罷,偏生那人是他最敬愛的喬伊伯伯。沒轍,父親的要求他答應不了。
“我的中立以你們的公平競爭為起點。”
“他有先天優勢我拿什麼和他公平競爭?”這滿口的頹喪,兒子可聽出來了,但實在不能苟同。
“你已經把她變成你的女人了不是嗎!”
“這個不是優勢。等她什麼都知道後可能正因這樣會恨死我。我從來沒有任何優勢!”
沒有用。沒有用。做兒子的正為彼此的父子關係困住自己痛苦著呢,做父親的屢屢還拿自己是他父親做籌碼。有什麼用?但兒子最後鬆了口,“再給你一個月。你自己琢磨好一月後的台詞。”
一個月。延後施刑而已。已經是顧念他了。池門城歎息,不惱慕之,那孩子應該也痛苦著。
……
打過電話,確定還有一月之間可以殘喘,這才有了點心情吃飯。讓助理倒上紅酒,兩人對飲。
秦朗聲音極輕:“老板,小姐的身世實在沒有線索可查。孤兒院和李家口徑一致,唯一線索就是一個‘陳姓’,應該不會有錯。陳曼殊女士當年在非正常狀態下臨盆,也沒有醫院資料可查。章家幾位太太口徑一致,死胎。卿姐的意思,還會繼續在章伯修身上下功夫,首先查出陳曼殊女士的死亡是否與他有關。”
池門城神色散漫,一時隻覺查出來對自己意義也不大了,不過是為女孩子做一件事而已。這個事也不算什麼功德,喬伊知道了也一樣會去查,查出來,更可能徒然增她怨恨,比查不出來更增她怨恨。
“阿朗,你說,有可能嗎,長這麼像,毫無關係……”
秦朗低眉:“……我希望是章家有人說了謊。我不相信這麼像卻毫無關係。小姐與陳曼殊女士,
不是一般的相像——”
秦朗還想繼續說,猛然被池門城伸手打斷。“阿朗,別查了!叫卿兒別查了。”男人說時已起身。
“老板……”
“叫她看好那個店。或者回台灣。遠離章伯修。不要有其他動作。”
“老板……”
男人不聽,徑自上樓。
不查了。不是倦了,是怕了。寧願查不出,查出來,以女孩子的脾氣,也許真的就恩斷義絕了。她能容許喜歡她母親的人又來占有她,費盡心機雪藏她?他做了太多自私的事,自己清楚自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