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做出來的溫順可都沒了,敢反駁,敢掐他的話。多好。躺一小會兒被窩就暖起來,小聊一下心裏就雀躍起來。“要說起來,我也不比喬伊差。我做生意可是有講究的……”
真的開始炫耀了。三年裏都不曾閑聊的兩個人,壓著聲音,一個絮絮說,一個斷斷續續地問。很多事情他講了她也沒什麼概念,譬如他說也曾想把觸角伸到房地產,但是後來房地產泡沫越來越大,終於沒了興趣。
“財富也分檔次。我不需要缺少檔次的錢。”
“為什麼就沒有檔次?”
“小女人不要管那麼多。”
“你就是傲的。”
“這是高貴。”
昭月嗤嗤笑,笑這人竟可這樣大言不慚。不過他大概沒對幾個人這麼自矜過,像這樣的男人,隻有麵對他心裏最親近的人他才會耍耍無賴,做這種幼稚的炫耀,更何況,他確實有值得炫耀的資本。
“你總嫌我奢侈。但你要想,許多製造奢侈品的企業是高貴的,他們講究品質,價格的高昂以他們獨一無二的品質做基石。人家流水線毫無創意批量生產,他們手工,限量,當然,更高貴。”
“那麼您的產品高貴嗎?”
“我的葡萄酒,嚴格分級,該藏多少年出窖絕不提前哪怕一天,當然,窖藏三十年與五年在你的嘴裏反正都一樣。我的農場,那些國家再挑剔也挑不出毛病,當然,是你討厭的昂貴,但就是有些奢侈的人願意買誒。”這是揶揄,他在借機反擊,昭月隻是笑,由他。他便顧自說下去:“我的船隻,與德國人合作,德國人是世界上最一絲不苟的人你可知道,就有那些有錢沒處花的富翁最樂意買我們家的遊艇燒錢。還有,我們的酒店……”
“行了行了。你們家的酒店絕對不會讓客人吃到刷鍋的鋼絲。”
刷鍋的鋼絲,池門城不知道刷鍋用的什麼東西,但怎麼可能聽不懂她在嘲諷。一把捏了她的鼻子,要她吸不了氣:“膽子越來越大了誒。”
鼻子得自由,昭月捂著嘴笑,“怕您得意得忘了形。”其實是回報他的嘲諷,三年裏,沒少被他明裏暗裏嘲諷揶揄,可就是這一回,越聽越開心。
“這些事,以前您都不說。”
“你從來對我不關注。為什麼要說。”
昭月咬了唇笑,這麼說是自己失策了,沒眼力了?男人這回倒不窮追不舍,隻顧自說:“給自己設定規則與標準,嚴格遵守,生產一流品質的產品,做生意可以像搞創作一樣有趣。”
這算小小的總結陳詞?閑聊就這麼刹住了。昭月不說話,隻往人懷裏蹭,一隻手從他的腹側遷到後背,後來又移到胸側,後來手就被抓住。“你知道你再亂竄有什麼後果?繼續聊天還是睡覺?”
昭月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到了極限。“我不困……我今天,沒有例假……”
男人的手忽地一僵,頓一下,打開台燈,撐起身子凝視別過臉去的人,眼裏是變幻莫測的神情,驚喜,驚疑,沉鬱……試著湊近,親一口女孩子的額角,
“我回去了。”
但一隻手被牢牢抓住了。昭月知道,這算挽留吧。“您還和鬱總監在一起嗎?或者找了其他女人在外麵?”
男人一凜:“當然沒有。”
昭月不再說,隻是坐起,然後盯住他。她有疑問,他看懂了。哭笑不得:“你以為我一月不見你就要像狼?”昭月低了頭,上回在TIME就是。男人捧起她下巴,神色淩厲:“這天下的女人,越誘惑人的我越不想要。我隻要陳昭月。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