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嗎。可是他沒有,隻悶聲不響在她一步之後。他怎麼可能看不懂她的表情,但是,愁著呢,即使猜到了自己又哪裏出了問題,依舊不吭聲。
有些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方佩蓉已經知道她在大學裏,隻剩了知道她在這家賓館,她要他們把她帶方城去。章伯修要見。章伯修甚至知道他與她的三年。想來自己的方城行也是免不了的。
如果曼殊仲鶴的死沒有隱情,那麼隻要聽女孩子本人意思即刻,方城她願回便回,章伯修她願見便見。但是現在他們完全替她做了主張,美其名曰不使複習受擾,其實無論她是否改變主意,方城就是不能回,章伯修就是不能見。所以,已經交代公寓那邊動手。隻是將那人軟禁而已,將一切通訊器沒收,叫他成個報廢的跟蹤器。這樣想,池門城為自己沒讓女孩子直接去許家暗舒一口氣,不然,隻怕許家要不得安寧了。這還遠遠不夠,雍城大學再大,畢竟隻是個學校,來來往往,總是太危險。所以連喬伊也是一個意思,明晨就離開雍城。至於往哪兒去,眼下要馬上定下來。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我對你最大的秘密都已經被捅破了。再沒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隻是,有些事是男人之間的……”雖然無中生有也要說得煞有介事,隻能這樣。
“我不喜歡藏藏掖掖。”
“我也不喜歡啊……你喬伊伯伯的意思,明早你就出發,現在就定個地方吧。”
“他沒跟我說。”
池門城直接將手機一遞,要她不信就自己去確證。昭月盯住男人指間的手機,臉上頓時漲紅,因為惱。信他,一開始就信他,問題在於,“至少要讓我聽一天課。人家才幫忙弄來課程表,我不能一節都不聽就走掉呀。”那是極其無禮的褻瀆人家好意的行為,做不出。
池門城的臉色和緩了許多,從自己那張床坐到她這張來,挨著她。“你說的極是,他們當然也想到,所以喬伊特地同許家說明了情況。”
說明情況,說明托人找課程表結果一節都不會去聽的情況?
昭月大窘,眉頭皺得仿佛要哭。“不行。一定要去聽一天課!”那麼高貴的一對夫婦就這麼得罪了,情何以堪。
池門城卻不耐了,沒見過她這麼頑固的人,頑固且迂!“喬伊的解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不然你想怎樣,聽一天然後跟他們說我聽了一天的課了報答你們的恩惠了這樣?”
毒舌,從前的毒舌一不小心又回來了。說得太快,停都停不下,說完就後悔莫及。壞脾氣最後要把自己害死。眼前人沒有被諷刺得跳起來,隻是站起來,因為看不見臉,不知什麼表情,隻看到耳根與脖子都紅透。不知道她站起來要做什麼反正男人眼疾手快把人攔住了,這才看到人是哭
了。
頭很低,臉與地幾乎平行,因為掙不開。“我沒有想過聽課有多大的幫助……要功課表是伯伯的意思,來學校也是伯伯的意思,要我走也是你們的意思,伯伯總是為我好的……可是,功課表找來,不能一天都不聽就走掉……你不知道他們,在我眼裏他們最高貴的一種人,我想尊重,不想在他們那裏留下壞印象。也是,我假,我想著至少留一天,也隻是意思一下……以五十步笑百步嗎?”
馬尾巴掃到脖頸的一邊,發絲有些亂,肩頭一顫一顫。男人把幾縷發絲都捋順,將人臉一托,要她直接埋頭在自己衣服上,衣服一次一次當做厚手帕,無所謂。不想在自己敬重的人麵前留下壞印象,這確是人之常情,她已經夠聽話,是他們變得太快,想護她下風口浪尖,沒有想過她的世界其實簡單,給一對高貴的夫婦留下壞印象就是不得安寧的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