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啊,怎麼死了的又還活著呢……”
“也沒有美到多麼驚人啊,池伯伯就是為了曼殊姑姑才這麼瘋狂,把她當替身了吧……”
“曼殊姑姑就是她這樣嗎?不是說蓉伯母最美嗎,為什麼那麼多人圍著曼殊姑姑轉?”
“蓉伯母怎麼不在,好神奇啊……”
婦人們對女孩子們的碎嘴輕斥:“不要亂說。”顧自又對大人碎嘴去,“裏頭那三個可是齊了誒,不過看情況就池三走火入魔了,其他兩個都好好的哩。”
“哎,三哥真是……”
大廳裏,老人們沒一個動,任外頭鬧得轟轟烈烈也沒一個起身去看熱鬧。長輩的架子,昭月這才見識了。這大廳裏也沒一個人驚歎一聲,倒不是他們個個老眼昏花看不清人。他們也看得真切,記憶之中的曼殊一步一步朝他們走近,難以置信,但千真萬確。難怪池門城利令智昏把人藏了起來,不藏起來還真保不準其他兩個不會搶,如今倒好,人家兩個根本沒搶的心呢。池三可真小人了一把,可笑。說可笑,一頭花白銀發為了看昭月特地戴了老花鏡的老夫人就哂笑開,盯著池門城幾個男人,“真奇了,一個個爭著在樓道上談天,要再不進來,我們可要把屋裏的桌椅都搬出去了。”不重不癢地輕斥男人們一通,這才盯住這綠葉叢中唯一一點紅。當年如此,一群男孩子圍著一個曼殊,如今他們都老了,曼殊倒還鮮嫩著!
“是昭月吧?”確認名字。喬伊及時在旁介紹:“昭月,這是奶奶。”
仲鶴是鄭家義子,曼殊是鄭家老爺親生的鄭老夫人卻從來不承認的私生女兒。喬伊早想好怎樣稱呼自家母親容易滿意。一聲“奶奶”叫出口,老夫人對著昭月點頭一笑,笑得挺溫和,但也僅是笑笑,連叫昭月走近去看她仔細瞧瞧都沒有,更莫說激動得起身迎接這個遺落了二十三年的孫女。
昭月已經很滿足了。人夠少,隻留下老的男的好處就是無論場麵如何她不至覺得自己被圍觀中。料想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池家二老,已經不那麼畏懼。
祖母邊上另有幾位老人,但緊鄰祖母的那一位目光灼灼的,昭月猜想他就是那個嗓音如洪鍾的老人。不待人介紹,自己不由望向他與他身旁那位老夫人。老爺子精神矍鑠,年紀至多不過七十,老夫人與鄭家祖母一般年歲,花白頭發,目光很柔和。哦,這柔和的眼神昭月暗暗喜歡。正琢磨著他們,鄭家祖母就對著他們笑開:“接下來可得池三來介紹才好。”
老爺子盯著池門城惡聲惡氣。“難道要我們自我介紹!”
喬伊要代為開口,池門城自己搶了話頭。“我與昭月兩年前成的婚。如果大家介意,我可以補辦婚禮。”
老爺子兩眼馬上就瞪圓了。“你敢說!有誰娶妻偷雞摸狗似的。簡直給我池家抹黑。你現在簡直成了方城的笑柄!”
“沒告訴大家找著了人是我的錯,但結婚是我個人的事。”
不等老爺子反應,章一冷哼出聲。“那得看你娶了誰家的女兒!給不給池家抹黑是你們家事,娶了我鄭家的女兒卻是我們鄭家的事。你最清楚昭月是我鄭家人,所以你會掩掩藏藏。人可以無恥,但不能不義!”不給池門城反唇的時間,對女仆發話:“叫他們去餐廳。該吃飯吃飯,人也見過了,吃了飯該幹什麼幹什麼!”
章一一邊發話一邊坐了。他安安靜靜的,還真沒人發覺這鄭家現在實際掌權的是他,一開口,分明了。所有人都就座,喬伊將昭月帶在自己身邊。早已料到所謂稱呼之難可以直接跳過的,第一麵,怎麼可能和和氣氣互相介紹這麼太平,即使池門城不起這個頭他也會引一個火讓這場麵燒起來。燒起來,大家一口氣把紙都燒破,明明白白的,省得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