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拚命地奔跑,咬著牙不讓自己倒下,杜海濤那張陰險得意的笑臉是他活下去的最大動力,他張開嘴喝了幾口雨水,精神頓時恢複了一點,正想笑一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突然變成因劇烈的疼痛而猙獰,原來咧嘴笑扯動了腹部的刀傷。
隻要不死,今天就隻當給杜海濤收點利息,連老天都幫他,所以杜海濤一定的死,暴雨將地上的血跡一下就衝到了下水道,雖然如此,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暴雨造成的追蹤不便隻是會稍微延緩一下後麵的追蹤時間而已,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衝過馬路,遊過漢河到對麵的天河區避一段時間。
正當他衝出小巷的時候,一輛高速駛來的小車突然迎麵撞來,司機看到障礙物緊急刹車,但是慣性還是撞向了他,李鐵心中歎道,天意如此,爺爺,小剛,對不起了,最後是杜海濤得意的笑,接著眼睛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車上的人馬上跑下來看,盯著地上的李鐵看了一會兒,罵了一聲就將李鐵抱入車中,接著就消失在茫茫雨霧中,地上的血跡瞬間稀釋變淡,不過卻流不走。
過了幾秒鍾,從小巷中追出了幾個手持鋼刀的人,看了看馬路,便一直追到黑邊,搜尋了一會兒,就罵罵咧咧地返回,路過馬路的時候,看到地上血跡,停留了一會兒,就退回到小巷中,轉眼就融入了黑暗的世界。
李鐵拚命地想睜開眼睛,但是怎麼也睜不開,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黑暗的世界中,但是他並不恐懼,死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歸屬,但是他不甘心,所以他用力地呐喊著,終於,眼前出現了色彩。
他看到了蹣跚學步的自己,看到憨癡可愛的弟弟,看到已經逝去多年的爸爸媽媽,還看到了滿臉皺紋的爺爺,接著就是自己當兵時的烽煙世界,和戰友流轉各地,又當自己地親弟弟的隊長,有同生共死的袍澤兄弟,然後就是自己在眼淚中和他們分別,那種難以割舍的情緒瞬間添滿心間,讓他分外難受。
接著鏡頭又一轉,自己興衝衝地退伍回家,想照顧爺爺和弟弟,卻發現自己家祖傳的老屋被強拆,爺爺在醫院奄奄一息,而自己的弟弟則早就輟學在外邊混蕩,當起了流氓,又因為自己家被強拆和施工方打架而拘留,接著自己找政府反應無果,然後是爺爺逝世,自己因為氣憤到施工方那邊大鬧了一場,打傷了幾個幫閑了流氓。
然後自己打了電話給部隊後就找到軍區,剛從軍區回來,就發現剛剛從拘留所出來的弟弟被砍死在派出所對麵的一條小巷中,最後自己用完自己退伍的補貼給爺爺和弟弟風光大葬,接著就趁著雨夜單槍匹馬殺到為施工方護航的流氓頭子杜海濤家,但是卻中計被包圍,受傷脫困而出,臨走時杜海濤一臉陰險得意地看著自己。
李鐵不由又放聲大喊,我不甘心啊,接著眼淚便滑滑地流了出來,然後就看到周圍一片朦朧的白色,然後又眼睛一片漆黑,什麼都不知道。
當李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醫院中,看著那白的磣人的天花板,他的嘴角不由泛起笑意,頓時全身劇痛,但是他依然笑得很燦爛,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他神情一怔。
“你沒死就好了,不過我以後是打死也不會再飆車了,不過雨夜飆車也真是刺激啊,能見度極低,最考驗人的反應能力,不過以後還是盡量不在雨夜開快車。”
李鐵艱難地移動了頭,便看到一個棱角分明的年輕人正站在自己的身邊,一臉嬉笑地說道,他的手上還夾著一根煙,正冒著嫋嫋的青煙。
李鐵從年輕人的話語中知道是他撞了自己,聽到年輕人話中的前後矛盾,以及語氣輕挑,他的眼睛不由一寒,但是想到自己現在醫院中,不由神色又緩和了些,最重要是沒死。
年輕人被李鐵的眼神一看,頓時往後退了一步,不過看到李鐵的神色緩和了,不由又開始嘻嘻哈哈了,對著房間中的漂亮護士說了幾句,護士就乖乖地出去了,臨走時,還被年輕人扯過來熱吻了十幾秒,這才滿臉羞紅的離開。
看到李鐵怪異的眼神,年輕人一臉得意,點了根煙放入李鐵的口中,這才說道:“帶刀的大哥,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如果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準備去遊泳的吧,真是厲害啊。”
李鐵正享受著煙霧在肺中流動的溫暖,對這個明顯就是二世祖的年輕人沒有絲毫好感,雖然沒有深思,不過還是在聽,聽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慘白的臉上不由有些蒼白,不過他以為自己會臉紅。
那一夜暴雨,漢河肯定漲水,水流會加大,即使自己身體完好無損的時候,應該都遊不過去的,何況身上還帶著一把刀,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又聽到年輕人的話,他不由臉色變得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