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嘉銘根據錢紅兵的要求在龍口區找了一家檔次一般的桑拿城,名字很俗氣,綺夢桑拿,說實話,他對錢紅兵的小心翼翼有些膩歪,最開始是約在星海公園的門口,現在又改地方,要不是他確實對某些信息很熱切,他不一定有興趣繼續玩下去的。
而且他還是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是黃天在做戲,錢紅兵投靠黃天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專門將保鏢安排在他的隔壁,並叮囑一出事就打電話求救。
不過在喝了一口桑拿城提供的免費冰咖啡後,他的心不由平靜了很多,到不是速溶咖啡的味道很好,讓他提神,而是單純的冰水讓他清醒了些而已。
而在那位模樣還算清秀的女孩開始給他按腳後,他就有時間開始換位思考了,這是從他二叔給他的書上學會的,但是這個詞他知道很久了,尼克鬆很崇尚換位思考,在領導者一書中有很多這樣的例子,這麼一想,他有些了解錢紅兵的處境了。
最開始他隻是單純地覺得自己主動找錢紅兵是賣一個人情給他,現在想起來陳慧琳剛才都有提起過錢紅兵目前的處境,錢國慶應該和朱大昌等人有過交易的,不出意料的話錢紅兵將是主要的條件之一,也就是說隻要錢國慶安靜地帶著監獄中,那錢紅兵就可以滋潤地繼續過著富二代的生活,他犯不著為了見自己而引起朱大昌等人的猜疑,搞不好是殺生之禍,還會連累到錢國慶。
想到這些,他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了,他便將隔壁另一間房的房號告訴了錢紅兵,讓他自己做確定是不是要見麵,還是就用電話聊就可以,他將選擇權拋回給錢紅兵後,心裏頓時鬆了一截。
“老板第一次來啊?”
吳嘉銘神情一怔,看了一眼低著頭幫他按腳的女孩,沒有馬上回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嗯。”
女孩對吳嘉銘的輕慢不以為意,抬頭對著吳嘉銘笑了一下,在暗淡的燈光下,笑容樸實幹淨,“我說呢,以老板的身份也不可能關顧我們這種地方。”
吳嘉銘被女孩的笑閃了一下,覺得自己不夠大度,不好在輕慢人家,便問道:“你從哪裏看出我的身份很好呢?”
女孩看了吳嘉銘手上的表,眼中閃過一縷得色,笑道:“我在雜誌上見過你帶的表,好像要幾萬美金的,真貴。”
吳嘉銘從女孩的臉上並沒有看出什麼羨慕,自卑這類的神色,隻是單純地對自己認出手表有些驕傲,他不由有些好奇,“你問什麼這麼開心啊?”
女孩神情一愣,反問道:“我為什麼不開心啊,書上不是說要笑著麵對每一天嗎?”
吳嘉銘被女孩問得有些啞口無言,他從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勃勃生機和對生活無限的憧憬,和唐嫣身上的某種氣質一樣,但是他們這些膏粱子弟呢,有著先天的優勢,卻對人生茫然無措,不知道人生的方向,隻能尋歡買醉尋求虛幻的快樂,真是夠諷刺的。
“你在讀什麼書啊?”
女孩顯然沒有料到吳嘉銘會繼續和她講話,以為剛才自己的話讓這個貴氣的客人不高興了,笑道:“成人高考啊,我初中就輟學了,因為要供弟弟讀書,現在呢,家裏條件好了一些,所以我就想自學,以後也到辦公室去上班。”
吳嘉銘給了女孩一個鼓勵的笑容便不再說話了,唐嫣身上的一些東西就讓他衝擊蠻大的,但是麵前這個陌生女孩平凡樸實見綻放出的自信和樂天精神更讓他震撼,難道平凡才可以開心嗎?
他剛準備催一下錢紅兵,錢紅兵的電話就打進來,吳嘉銘將身子往後靠了靠,還是不舒服,就不再折騰了,對著電話說道:“謝謝你能夠來。”
錢紅兵語氣淡然地說道:“各取所需而已,你要問什麼?如果是證據之類就免談。”
吳嘉銘灑然一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看到正在給他按腳的女孩有些羞赧低看著他,女孩見他看了過來,便將頭低了下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再關注這個女孩,說道:“黃世和朱大昌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錢紅兵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也發覺了啊,聽我爸講應該是有隔閡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