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裏頭傳來的“嘟嘟”聲,吳嘉銘腦袋裏一片漿糊,不過他也沒有迷糊多久,當他開著他的奧迪A6往市委大院去的路上時,他就已經想清楚了龍天應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看著車外熟悉的街景,他一邊行車一邊好好地回憶了昨天發生的事,不由後怕不已,昨晚不管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都將處在危險之中,往小的方麵講可能是牢獄之災,往大的方麵講怎是殺生之禍,他將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不過確實沒有想到朱大昌會突然駕到,心裏升起一種涼颼颼的感覺,身處在熟悉的環境中頓時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
當車停在市委大院的停車場的時候,他意識到昨晚的衝動行為應該是知道了車禍的結果後渾渾噩噩下才做的決定,不管他以前多麼紈絝跋扈,但是對於他舅舅那個層麵的人而言,都是有緩和的餘地,乃至他決定查黃天的事,也是因為他躲在幕後,而且他二叔都叫他退出,但是昨夜,他居然親自去查以為市委領導。
吳嘉銘沒有直接到龍天應的辦公室,而是先回了他市委辦的辦公室,花了半個小時將工作處理完,然後喝完了顧明幫他泡的一杯茶後,他才準備動身去龍天應的辦公室,連劉瑾準備給他彙報工作都推後了。
劉瑾的任命今天已經下來,所以他知道劉瑾是過來繼續表忠心的,他叫劉瑾下午過來找他,在去龍天應的辦公室之前,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手機裏的文件照片打出來,折疊放入他的手包後,才出門。
對顧明交代了一下去向後,就往三樓而去,因為沒有提前預約,所以龍天應的秘書劉玉玦這次沒有到樓梯口迎接,相反,對他的到來有些吃驚。
劉玉玨看到吳嘉銘過來,忙從位置上站起來迎接,小聲說道:“什麼事啊?剛才進去看到老爸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啊,要不是很急的事就不要去觸黴頭了。”
對劉玉玦的提點,吳嘉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劉哥,找時間聚一下啊?”
見吳嘉銘心裏有數,劉玉玦便不再說什麼,領著吳嘉銘過去敲門,得到許可後才讓吳嘉銘進去,按照往常,吳嘉銘是不用請示的,不過劉玉玦發現龍天應心情不是很好,怕惹老板不高興,所以還是請示了一下,和吳嘉銘擦肩而過的時候,還給了一個小心的眼神。
吳嘉銘一進龍天應的辦公室就感到一股迫人的威嚴迎麵而來,隻見龍天應坐在位置上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吳嘉銘雖然以前也看過龍天應發火,但是那是對著別人,現在自己親自麵對,心裏不由有些發麻,暗道:龍書記的鐵麵果然名不虛傳啊。
不過已經經曆過一連串的深思和反省,吳嘉銘雖然也覺得自己這次的事做得有些欠妥,但是且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了,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沒有什麼意外。
吳嘉銘坦然地坐在龍天應的對麵,笑道:“舅舅,我剛才坐在辦公室反省了好久了,你就不用再給臉色我看了吧。”
龍天應對他的嬉皮笑臉不為所動,依然用冷峻的眼神盯著他,他心裏雖然慌,但是依然硬著頭皮說道:“唉,你說我這是為誰啊,姓朱的下去了,還是舅舅最有機會上去,我還是為了你,真是的。”
許是對吳嘉銘的話有些觸動,龍天應的麵容稍斂,但是依然讓人不敢親近,“還以為你長進了,沒有想到做事還是真麼不經大腦,這種事用得著你親自去嗎?而且你覺得他的一個情婦那邊能有什麼致命的東西呢。”
看到吳嘉銘準備狡辯,龍天應又繼續冷聲說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還是看重的那個女人有幾分姿色,你都已經快成家了,為什麼在男女的事情上這麼不知道收斂。”
吳嘉銘臉色一怔,心中不由一動,貌似他的心裏還真的有幾分這樣的想法啊,但是卻反駁道:“舅舅,我身邊的那個女人不必那個強啊,我犯的著用這個理由嗎,唉,說來也是昨天知道車禍的事,腦子有些發暈,本來應該沒有多大的事,沒有想到遇到了朱大昌,不過也是天意,如果我們有被逼到衣櫃中,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秘密。”
說完,就將手包中的那些銀行水單的文件遞給了龍天應,龍天應雖然麵色很臭,但是並沒有拿捏,伸手將文件接了過去,翻了幾頁,便說道:“隻是些銀行轉賬記錄而已,能夠說明什麼啊?”
吳嘉銘卻不這麼認為,方靜將這些東西特意藏起來,而且昨天和朱大昌的對話又別有意味,他可不認為這些會是沒有用的東西,那不是正麵他信誓旦旦的東西是無用的。
吳嘉銘挑了跳眉頭,說道:“這可是方靜特意藏起來的啊,搞不好她是為了反咬朱大昌而留的把柄呢。”
其實龍天應剛才是故意這樣說,他將這些資料說得一文不值,就是不想讓吳嘉銘繼續追究這件事,但是吳嘉銘現在叫起真來,他也不得不應付。
龍天應將這些文件放進自己的公文包,說道:“我回頭會找專業人士看一下。”
吳嘉銘滿意道:“我本來想找慧琳看一下,不過想到你應該有路子,所以就沒有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