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城火車站比日間其他的時間要清冷些,吳安一行提前半個小時抵達車站,汽車才在候車大樓門前停穩,車站的一位中年值班領導就滿臉恭敬地迎了過來。
姚叔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便讓這位站領導直接將他們帶到站台,因為是起始站,所以火車早已停在站台裏邊了。
他們一行五人,除了吳安,姚叔和蘇文廣,就隻帶了兩個工作人員,可謂是及其從簡了,票買的的是一等票,在一號車箱的門口,吳安含笑朝值班領導道謝後,值班領導滿含敬畏和激動地目送他們進了車廂。
倒不是這位車站領導不想進一步和他們拉關係,而是吳安在車廂外致謝的舉動斷了他一起走進車廂的欲望,很多事情過猶不及。
這個道理在體製內混的他哪裏不清楚呢,隻不過心中不甘在所難免,這樣的機會是何等難求呢?不過既然和姚叔搭上線了,以後長聯係就可以,如是他便站在站台上,準備火車開了才離去。
因為江城到武當山的車程不過三個小時,所以除非是像他們這樣已經不在乎錢的乘客,不然大多數人還是會選二等票,畢竟服務差不多,票價卻差很遠的,這也是國內的特色,完全不考慮實際情況,依然會設置一些明顯是浪費社會資源的服務。
為了讓蘇文廣可以看得沿途的風光,吳安將靠窗的位置讓給他,這個在外邊漂泊了差不多半個世紀的老人此刻臉色雖然還算平靜,但是心中卻激動不已,他曾經無數次午夜夢回自己回到那處雲霧繚繞的家鄉,沒有想到此生居然可以落葉歸根。
“吳安兄,大恩不言謝啊。”
蘇文廣收回看著窗外的視線,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好似此刻火車正奔馳在他歸家的路上一般。
吳安和姚叔坐在他的右手邊,聽到蘇文廣的話,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蘇老哥,客氣了,武當問道,我早就想過去觀摩觀摩了,這次啊,是借了你的光才讓我可以脫身啊,江城啊,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啊。”
蘇文廣不是很明白吳安的言外之意,他雖然智慧閱曆不少,但是畢竟對江城的高層局勢不了解,不過吳安話中的情誼他是聽出來了,他本是個灑脫之人,也就不再計較。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兩個坐在門口的隨行的工作人員不由站起來警覺地看向門口,隻見一個頭發銀白的老人提著一個深藍色的運動旅行袋走進來。
這個人雖然穿著普通,活脫脫一個返鄉的老人,但是行走之間自有一股虎步龍行的氣勢,這讓兩人不由更加緊張,腰杆挺得直直的地看著這個明顯氣勢不凡的人。
這個銀發老人感覺到車廂內的警覺,不由瞟了一眼兩個身子緊繃的年青人,神情一變,那股子淩然的氣勢陡然消失,他瞬間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票,然後在吳安他們前排坐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吳安他們一眼。
這個老人才一坐下,哪位一直待在車廂外的中年領導便衝了進來,他緊張地對姚叔說道:“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沒有想到還有別的人賣了一等票,要不我調整一下,免得等下打擾了吳老先生。”
姚叔看了吳安一眼,見他神情淡然地搖了搖頭,便對中年領導笑道:“不用了,我們沒有那麼特殊,公共交通大家都有權利使用的,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中年領導滿眼都是懊惱,覺得這件事自己沒有辦好,平時這一號車廂可都是空著的,沒有想到今天居然除了吳安一行人後,還有其他的人,他有心想走過去將哪位乘客勸出去,不過姚叔既然已經將話說死了,他也就是不好在節外生枝了。
不過心中卻將那個銀色頭發的老頭恨死了,知道今天早上算是白忙活了,正懊惱間,姚叔卻突然又說話了。
姚叔見這位仁兄站在車廂中神情複雜,就大概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掏出一張名片,說道:“這次真是麻煩你了,回來後記得打我電話,我們一起喝一杯。”
中年領導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峰回路轉,他滿臉激動地接過姚叔的名片,躬身退出了車廂,再要繼續糾纏就會惹人生厭了。
過了一會兒,火車慢慢開動,蘇文廣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對一邊神色凝重的吳安笑道:“沒有想到在車廂中居然可以遇到高手,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剛才那銀發老人進來,蘇文廣就察覺到對方的氣機深厚,應該是個內家拳高手,這才示意吳安不要輕舉妄動,對於這些奇人還是不要隨意得罪的為好。
這才有吳安隨後對姚叔搖頭的一幕,不過待哪位車站領導離開後,姚叔卻臉色疑惑地看了一眼見麵的銀發老頭,隨即從公文包中拿出IPAD,擺弄了幾下後,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並隱蔽地朝後邊門口的兩個隨員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