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你再仔細看看,我的臉還紅嗎?”

他輕輕搖了搖頭,“不止臉紅,連眼都紅了!”

聽他這樣一說,我輕輕轉了下眼球,果然有點酸澀。可是咱不好承認啊!偏巧立在他肩頭的猴崽子轉過身去,於是俺攢起中指,照著它的屁股彈了過去。

“哦!是它映的!”

那猴崽子,嘶鳴了一聲,便捂著屁股跳到我的頭上,不依不饒地搗騰著我那頭秀發,頗有把我拔成禿頭道姑的架勢!

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為什麼師父的頭頂是禿的了,誰能架得住這麼個拔法啊!內一群猴子,就是鐵公雞也可以給你拔成沒毛的!

不過,話說小猴崽子挺有人心,隻是象征性的拔了兩下。把發髻上的簪子拆下來,便拿到一邊玩去了。

它倒是尋到了樂子,我這兒卻蓬頭垢麵了!及腰的長發這麼垂下來,就是再怎麼白癡的主也能看出咱是女銀來啊?眼見著精心打扮的裝束就要拆穿,俺心一橫,眼一閉,抓起一綹就橫到了鼻子下麵。

“百裏兄,你看我留胡子好看嗎?”

百裏痕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輕輕自頭上取下玉簪,然後親手撫上我的發絲,細心地為我綰上發髻!

他的動作輕柔、嫻熟,讓我有一瞬間的怔愣,待我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原來不隻我愣了,全酒樓裏的人都愣了。大家像看怪物似地望著我這一桌,然後頗為默契的交頭接耳。

我一看這陣勢,心裏立時明了。甭說,京城裏又有頭條了!

果不其然,沒用半天時間,整個京城傳遍了,說號稱風屏四公子之一的百裏痕是個斷袖,大庭廣眾之下當街調♪戲孌童。

我呸他奶奶的,這是哪兒個沒眼的傳的?俺像孌童嗎?大夥說說,俺像孌童嗎?當我把這句話問向百裏痕時,他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不像,絕對不像,哪兒有這麼醜的孌童啊?”

……!

雖說百裏痕不在乎這些閑言碎語,但是我在乎啊!下山才三天,居然就為京城平添了這麼多談資,而且個個兒都是頭條,我的心裏啊,著實驕傲了一回。

可是驕傲歸驕傲,糾結歸糾結。你說出了這麼多事,咱好歹也算個名人了吧?可是全鏡花城怎麼就沒一個認識我滴捏?

這沒有人追捧也真是一大憾事,連吃飯都覺得沒有力氣了!滿滿一桌子菜,俺半個時辰才吃完!這要是照以前啊,連筷子碗都舔幹淨了,唉,米動力啊!

百裏痕頗為無奈地看著可憐兮兮的我坐在角落裏猛舔魚刺。心裏不忍,於是遞過來一個盤子。我接過一看,上麵擺著一整根魚骨!

“別舔那個了,刺都被你舔細了,把我這個舔了吧!”

丫丫丫,你個丫的,居然隻給我留了根刺兒,好歹你也得給我留個魚頭啊?

心裏窩火,我把盤子往桌上一扔。“誰要舔你吃剩的?我這根可是精挑細選,要留著做梳子的!”

“我隻聽說過牛角梳,可不知道魚骨也能做梳子!”

“當然能了,來,本公子讓你嚐嚐鮮,給你梳一回!”說著,俺就大搖大擺走到他身後,抓起他披散開的頭發,就真梳了上去!

隻聽“啊!”的一聲,我們這桌再一次成為全酒樓的焦點!

——!話說俺用力有點大,魚骨紮進他的頭皮鳥……!

洋相也出盡了,飯也吃完了……!再待下去,俺這個販猴的,就要改行當耍猴的了。而且還是耍貌似天仙的人猴……!暴殄天物啊——就是這麼得來的!

當我們倆以逃的速度走上大街時,正值行人熙攘的午後時光。嘖,真是身伴美人啊,來來往往的行人無不回首觀望!雖說不是望我,但咱多少也沾了點光,出風頭的事兒,我從不含糊!

可是看就看唄,怎麼一個個的表情那麼怪異?而且還指指點點?我側目一看,差點背過氣去。隻見百裏痕領著猴子,雙目含情、嘴角帶笑地在大街上走!披著頭、散著發,上麵還別了根雪白的魚刺……!

額滴娘誒!敢情耍猴的在這兒呢!難怪大家回頭觀望,話說哪位大哥大嫂犯了頸椎,可不關我事啊,不關我事……!

好容易把他頭上的魚刺摘了下來,又從猴崽子手裏搶過發簪,我正欲換下頭上的,卻被他止住。

“算了,別換了,我以後就用你的吧!”

“可我內是木頭的!”

“沒事,我戴著合適!”

……!那是禿頭老道用隨手摘下來的樹枝兒做的……,不但扭扭曲曲,還棱角分明,即夾頭發,又刮頭皮,您老這嬌嫩的腦袋,戴著能合適嗎?

可是他絲毫不為所動,從我手裏拿過去,像對待寶貝似的揣到懷裏,然後從身上扯下塊布條隨意地綁住了頭發。

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他的這一舉動,話說內衣服要比這樹枝值錢得多,他真是敗家啊,敗家!

祥月樓所在的津門街是鏡花城有名的繁華地段,舉目望去皆是酒樓妓|院。此時酒足飯飽的達官貴人們都三三兩兩結伴前往花街柳巷尋個醒酒的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