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怕我現在自身的身體狀況,我無法接受。
而我自醒來以後,便條件反射的沉默,觀察著周圍的所有事物。這更增添了他們的惶恐。
我的這個遇事沉默的習慣是在孤兒院的時候便養成了的。畢竟,在孤兒院,遇事不冷靜沉著是無法生存的,至少,不會生活得太好。
那裏的人,總是冷漠。
等我將他們所講的事件裏麵的人物全部連貫,我想,我已經知道我發生了什麼。
也許我該稱之為靈魂轉移?或者說通俗一點便是,我重生了?
重生在一個小說裏電視中才有的人物身上。
而連貫這整個事情,我花了五分鍾,這個病房,也整整沉默的五分鍾之久。
綠萍的父母緊張而又疼惜的看著我。
再然後,便是歇斯底裏,哭鬧不休,一直持續到現在。
我必須讓綠萍的父母知道,除了腿以外的地方,其它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你們出去……出去……嗚嗚……”最後,他們當然是沒有出去的,而我,伏在這個屬於綠萍的病床上痛哭,口中還不斷的叨念著讓他們出去的話語。
也許這是任何一個疼愛子女的父母都不能夠忍受的事情,看著自己的女兒在病床上受盡折磨,後半生更是要與輪椅這種冰冷的東西糾纏在一起,自己卻在一旁,什麼也不能做什麼忙也幫不上,無能為力。
讓他們內疚而又心疼,這正是我想要的。
我沒有想要算計些什麼,但是有些東西,自然而然的就在我的腦子裏麵形成了,它支配著我的動作。
即便是在這裏,我也要生活無憂。
“爸爸……嗚嗚……”感覺到一雙大掌落在我的頭上來回撫摸,我低低哭嚷著,“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我不斷的低泣著,我知道我這樣傷心哭泣的模樣,隻會更加的讓他們心疼我。
是啊,為什麼是我?連我自己也想不通,我的靈魂附身在了“一簾幽夢”中汪綠萍的身上。那現在的綠萍又在哪裏呢?是在我原先的身體上嗎?但是,目前這個問題已經容不得我操心,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不想嫁給楚濂,那個以愛為名但卻懦弱的家夥。在我的記憶當中,那是一個對命運妥協低頭受著命運擺布的男子,說實話,我並不喜歡。我甚至覺得,連費雲帆都比他好上許多。
楚濂求婚,這幾乎是我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想到的事情,這怎麼可以呢?
而我現在的處境卻是,不久以後他將要逼迫自己向我求婚,不甘願的但卻又是必須的,他丟不下責任的包袱。這個決定會讓他痛苦,在請求結婚的同時,怨恨著他口口聲聲想要照顧的妻子,盡管他的妻子今後日日與他同床共枕,但那些終究抵擋不住他追求的所謂的愛情。也許沒有他妻子的阻擋,他就能和他的愛人他妻子的妹妹幸福的相伴一生。
人們總是對於未知的事情充滿期許的。
楚濂求婚,而我的父親母親將會欣然應許,我答應與否似乎對事實的結果影響不大,畢竟這樣一個殘缺的女兒,有人要就已經很好了,更何況這個接收人是他們從小看到大一直中意的楚濂。
我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在事情發生以前,在楚濂找上門以前,我需要改變父母潛藏在腦子深處的根深蒂固的觀念。我需要讓他們知道,即使沒有別人,即使我一個人生活,即使我失去了一條腿,我也能過得好好的,快快樂樂。
至少,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不能夠勉強我什麼,如果事情發生在我不願意的情況下。⑩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