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到了！”
顓一望著遠處，前方開始出現一些光亮，道路兩側的煤油燈漸漸清晰，鎮魂鑼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亮，那是他們夜部傳出的聲音，隻是敲響的時間仍不正常。
徐伯無異常。
樓蘭無異常。
顓一嗅了嗅鼻子，隨著馬車的行駛，他從濕潤的空氣中聞到了某種熟悉的殘餘氣味。
屍體的味道！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呃……我說不眠似乎不太合適，換成不安分的夜晚好了。”
顓一翻身跳進車廂，未來仍舉著磚頭，臉色略顯蒼白。
“已經可以了。”顓一說。
“哦，我也聽到了。”未來一下一下很慢地轉頭看向樓蘭，看到樓蘭也在看著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接著手一軟，磚頭從手中脫落，砸到了地板上。
看到未來這個模樣，顓一走過去，伸手摸向未來的額頭，“你發燒了。”
未來輕輕搖頭，動作很緩，很吃力，“不打緊，就是有點困了，你坐下，肩膀借我靠一會。”
顓一在未來身旁坐下，說:“休息一會吧，回夜部的路還有一會。”
“好，到了叫我。”未來一頭靠在顓一肩膀上，整個身體都倒了過去，就像是再也無法承受住腦袋的重量一樣。
不待多時，未來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緩，一呼一吸間卻又很沉重。
她睡著了。
鼻息不時吹到顓一脖子上。
從溫度判斷，她的體溫又升高了。
人類真是脆弱的生物啊，超凡也是一樣，或許成為喪屍，不是什麼壞事。
“樓蘭，你可以使用能力了，能弄出一個水膜之類的東西嗎，將外麵的雨遮一下。”顓一說。
“好。”樓蘭抬起一隻手，外麵的雨一粒粒被吸引過來，在車廂上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屏障。
路邊燃燒煤油的燈光傾斜照下，在車廂內折射出很多流動的水紋狀光斑，頓時給人一種身在水下別樣空間的錯覺。
“未來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要快點送醫院才行。”樓蘭說。
“是啊，本來就受傷了，還淋了這麼長時間雨。”顓一伸出未來靠著的肩膀另一邊的手，小心打開椅子下麵的箱子，拿出了一件新雨衣，為渾身哆嗦的未來蓋上。
“最近的醫院，哪裏晚上開門？”
“夜部前麵有一家私人醫院所，馬車差不多二十分鍾能到，以前晚上執行任務有人受傷了，都送去那裏。”樓蘭說。
“我還以為必須要去城中心的幾家大醫院才行。”顓一說。
“晚上確實一般的小醫院都不營業，但那家醫療所的所長是超凡，隊長的老友。”樓蘭說。
“嗯。”顓一點頭應道，沒再多說什麼。
車廂內一下子恢複了安靜。
良久，很少主動搭話的樓蘭打破了沉默，“你不好奇隊長的老友是什麼人嗎？”
“我該好奇嗎？”顓一問。
那種屍體的味道越來越重，越接近夜部越重，通向夜部的路上多半會有事情發生，他已經做好了再次戰鬥的準備，哪裏有心裏去管別人的老友是什人，就算是超越了好基友層麵的關係，他也沒興趣知道。不過見樓蘭少有的主動緩解氣氛，他還是象征性地補充了一句，“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