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黑夜,永遠的夜深人靜,永遠的鬼哭狼嚎,永遠的陰風陣陣。
天上的星星又消失了很多。
未來、黑齒九命、初九、火都回猛鬼末班車上睡了。
“你不回車上休息?”顓一坐在篝火旁,手裏仍拿著一大串深海大烏賊觸須,因為樓蘭給他安排的任務,他還沒有完成。
“不困,陪你待一會!”艾可兒說。
“哪,再吃點?”顓一把手中的巨型烏賊串遞了過去。
艾可兒擺了擺手,“不了,我吃不下了。”
“好吧!”顓一把手中的巨型烏賊串收了回來,他已經連續吃了兩個多小時了,要不是身體特殊,牙齒說不定都累酸了。與此同時,他還發現自己慢慢地吃,一點一點地吃,好像……好像真能吃完。
顓一一邊吃,腦中一邊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或許他屬於那種腦子裏住著個劇場的人吧?
也或許是職業毛病。
都說這樣的人,晚上通常睡不著覺,顓一沒覺得,他一般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然後在夢裏繼續想,做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夢。
最後等早上醒來,他會把夢裏沒忘記的內容整理出來,挑挑揀揀,加工處理下,能做素材的做素材,能馬上寫成故事的寫成故事,什麼用也沒有的會選擇忘掉。
顓一筆下的很多故事,大多起始於夢。他會成為恐怖家,除了小時候是鬼片超骨灰終極愛好者外,也跟夢有關。
他記得那是自己十二歲的時候,本曆年,媽媽從內到外給他買了一身紅。年三十穿上的當晚,他做了一個至今仍記得少許的夢。
那是一座荒涼被遺棄多年的山間小屋,小屋中徘徊著許許多多的孤魂野鬼,夢中的顓一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座房子裏,但他沒有害怕,即使一睜開眼睛滿屋子的鬼怪全都用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
之後發生了什麼,顓一記不太清了,他隻記得穿著滿身辟邪紅色的自己追著滿屋子的惡鬼跑。
於是第二天早上醒來,顓一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一個想法,長大後做一個寫故事的人,似乎蠻不錯的。
鬼曉得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聯係!
那時候他還沒產生要寫恐怖故事的念頭。
然而人生中很多突如其來的想法就是如此這般的莫名其妙,比如有人打了一桌台球,從此成為了鋼琴家,有人看了一場棒球比賽,從此成為了電腦高手……
誰能說清楚這些事情之間的聯係呢?
此時此刻,顓一腦子裏想得是彩衣說的“那一場危機”,要真的是“再生者”猜測中那樣是一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撞到了一起……導致了所謂的“衝突”……所以咒靈發生了變異,變成了這個世界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嗎?
這個世界和世界的定義有多大呢?
這一切的背後是不是“各種”扭曲呢?
時間和空間扭曲的話……會不會出現白素貞跑到二十一世紀的西湖斷橋上尋找許仙呢?
嗯……要讓我遇到一定提前一腳把許仙踢進湖裏!
“想什麼呢?”樓蘭從猛鬼末班車上走下來,走到顓一和小紅帽旁邊坐了下來。
“沒什麼,”顓一笑了一下,“神遊天外,胡思亂想爾。”
樓蘭沒搭理顓一的瘋言瘋語,而是身體向後一仰,用雙臂支撐住身體,望著天上會熄滅的星星說,“原來你和艾可兒早就得到了魔物啊!”
“是啊!”顓一將手中的巨型烏賊串插到地上,同樣向後一仰,學著樓蘭的模樣用雙臂支撐住身體,望著天上會熄滅的星星。
“那……你知道些什麼呢?”樓蘭轉頭看著顓一。
“我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麼!”顓一轉頭看向樓蘭。
樓蘭盯著顓一的眼睛良久,一下笑了,“看來你早就懷疑我了?”
“懷疑?不!”顓一搖頭,“這個詞用得不好,再怎麼說我們也一起經曆了不少,準確地說,我從彩衣那裏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從而推測出你可能很特別,不然‘仙宮’的人不會唯獨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