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瞳色一樣的光芒微微閃爍了幾下，重新閉合。
顓一注意到了女王舉止的反常，不過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回頭去看，隻是若無其事地保持著原來的姿態，暗自開啟一隻共享蝙蝠。
背後什麼異樣也沒有。
長孫紅葉趴了一會兒，等到如之離開視線，才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坐起身，離開椅子走去倒了兩杯酒，回來時，在顓一耳邊小聲說：“寡人建議你今天晚上裝睡！”
顓一從女王手中接過兩杯酒中的一杯，輕聲問：“得到啟示了？”
“嗯。”長孫紅葉輕點了下頭。
“具體點呢？”顓一問。
長孫紅葉略微側頭，給了顓一一個眼神，反問道：“那個傾城國人叫如之吧？”
顓一看著女王的眼睛，通過女王的視線方向，鎖定後麵具體的氣味，點了點頭：“沒錯。”
長孫紅葉嘴唇翕動聲音壓得更小……
眾人相繼入睡，沉迷虛擬現實遊戲的傾城國三眼女孩們也上床休息了，院子裏再次剩下顓一和長孫紅葉兩個人，顓一照例開始給女王講故事。二人一句沒提先前的事情，就這樣一個講故事，一個聽故事，對於那些新奇的背景，新鮮的事情，聞所未聞的智慧物種，長孫紅葉總是會沉浸其中樂此不疲。
“啊～”長孫紅葉捂住嘴打了個哈欠，半個身子癱軟到桌麵上，說，“怎麼這麼早就困了，大概是酒喝多了，劇情正精彩的說，讓寡人稍微趴一會兒……”
“困了就去睡啊，明天再給你講。”顓一說。
“不行……寡人必須聽完……”長孫紅葉說。
“好吧，那休息一會兒，我也有點累了。”顓一放好雙臂腦袋枕了上去。
二人的呼吸漸漸平緩。
一陣風使樹葉簌簌，睡房裏如之睜開了三隻眼睛，額頭上的眼睛隱隱有不屬於瞳色的光芒。她一言不發，拿掉夜兒的手臂，離開溫暖的被窩，輕手輕腳站到地上。
夜兒覺輕，一向有點動靜便會驚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皮，瞄了一眼如之，又閉上了。“去茅廁啊？”
如之“嗯”了一聲，卻沒有出門，而是走去了挨著窗子的木質桌子，拿起茶壺往硯台裏倒水，默默磨起墨來。
墨水磨好便握住毛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個娟秀又灑脫的文字。
她到底在幹什麼？
顓一不知道。
女王也不知道。
長孫紅葉的能力，以及其他預言師的能力，僅是獲得啟示，不是知曉未來。
顓一、長孫紅葉一動不動趴在桌子上裝睡，以靜觀其變的策略，等待如之的下一個舉動。
如之寫完放下了毛筆，捧到掌中努力吹幹墨跡，將這張寫好字的紙疊成了心形。之後小心塞進衣服裏，走出睡房，離開屋子，來到院子中，從腰間掏出一把勺子。
一隻小蝙蝠就在如之的頭頂盯著。
“湯匙？”
如之的行為舉止不像是準備行凶。
隻見如之蹲到地上，右手緊握湯匙，在有青石路磚的地方磨來磨去。
“磨湯匙？”
“因為我把她們身上的武器都沒收了嗎？”
顓一動了動睡姿，好似手臂睡麻一般，十分自然地將手臂向前麵伸去，指尖輕碰了一下長孫紅葉的胳膊。
這是顓一與女王商量好的暗號，意思是：詢問。
長孫紅葉裝作睡夢受到驚擾，往後縮了縮被觸碰到的手臂，右腳在桌子下麵踢了顓一一腳，意思是：不清楚。
如之這一磨就是好幾個小時，黑色的夜都變淺了，才終於停下。
這個時候，閉月國女王長孫紅葉已經從裝睡變成了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