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廳之中,沒有一點聲息。(
青石地麵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數人,每個人都有一個特征,頭裹黃巾,而且年齡都不大,正是張角的太平道最近收的一些弟子。
這些弟子皮膚黑,顯得十分詭異。更有幾人睜大雙眼,但詭異的是,眼眶之中沒有眼白,有的隻是深深的黑色,一片死氣。
這些人顯然早沒了聲息,胡亂擱在這大廳之中,也不知那位主人想要如何處置。
就在這時,幾聲輕響,兩具摞在一起的屍體動了起來,這般景象若是被別人看到,恐怕以為是詐屍了。而那兩具屍體在輕微的晃動一番之後,滾到一邊,露出了下麵一張白的麵孔。
聶天看清被自己推開的是兩具屍體之後,臉色愈加的蒼白起來。他也是剛剛醒來,醒來之後便現自己被沉重的東西壓著。
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聶天用力推了半天,才讓自己舒了口氣。然而在他看到周圍的景象時,呆住了。
陰冷,森寒,這是眼前大廳給他的感覺。聶天坐起身來,環顧整個大廳。當其看盡十數個形貌恐怖的屍體之後,饒是他平時自認膽大,也忍不住眼皮狂跳,渾身哆嗦,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棟?”不遠處的一具屍體,臉色烏黑駭人,但聶天還是認出,那正是趙棟。雖然不怎麼熟絡,但一想到剛剛還活生生叫喊著捉賊的趙棟,此時竟成了如此淒慘的模樣,心中總是不好過。(
聶天突然一個激靈,也不顧那些嚇人的樣子,趕忙翻開那幾個背麵朝上的屍體。
氣喘籲籲的將所有屍體掀了個遍,現沒有阿廣,聶天才鬆了口氣,心道:“看樣阿廣沒有被擄來,想必是在外麵望風的時候躲了起來,沒有被現。”
聶天又坐在冰冷的地上愣了會兒神,才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我記得當時跟趙棟對峙的時候,突然刮起一陣刺骨的冷風,然後我便昏了過去。”聶天輕聲嘀咕著:“難道是有高人做法,把我們這些人給擄了過來?”
“但為何,趙棟他們死了,而且死的這般嚇人,我卻一點事沒有。”聶天皺著眉頭,想要避開那些難看的屍體,但又忍不住去撇上兩眼。他已經檢查過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線索,畢竟聶天對於修煉界的事根本不了解,也看不出這些都是什麼手法,更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沒事。
聶天的懷裏還有一本太平秘錄,但現在也沒心思去鑽研了。聶天開始打量大廳正中的一個巨大爐鼎,猜測起此處的主人來。
便在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隨即,一道人影緩緩進入大廳之中。那人現這群太平道弟子之中,竟然有個人沒死,十分震驚,愣在了原地,隨即開始打量起這個麵孔稚嫩的少年來。
來人在打量聶天,聶天也在偷偷的打量著他。一身黑色的道袍,佝僂的身材,散亂的白像是雜草一般隨意的散在各個方向。(
此人給聶天的第一印象,便是奇怪的老道士。而當看到麵孔之時,聶天險些叫了出來。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最醜的人了,皺巴巴的皮膚,縱橫交錯的皺紋就好像是刀疤一般。鼻子很大,上麵一個個凹陷的孔顯得十分惡心。
最可怖的便是這老道隻有獨眼一隻,另一隻受損的眼空洞洞的一塊,使得這張臉不僅醜陋,更加猙獰。
“有點意思……”聲音自老道嘴巴裏傳來,雖然輕微,但在聶天聽到之後,卻感覺心髒受到重擊,連頭部都毫無預兆的一陣刺痛。
聶天雙手扶著冰冷的地板,以撐住身體不躺下去。他震驚,驚懼,實在無法想象,那老道毫無緒的一句話,竟然讓他受到這種傷害,顯然這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老道並沒有在乎聶天的反應,慢慢的走過來,如枯柴一般的右手,緩緩的伸向聶天。
那一刻,聶天想跑,至少是想讓自己做點反應,但他驚恐的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甚至連多餘的思考都做不到。
他對於修煉界並不了解,但他很清楚,在這個醜陋的老者麵前,自己甚至比一隻螞蟻還要脆弱。
老道的手指並沒有觸摸到聶天,隻是懸在聶天的頭頂之上。手指微顫,一道黑色的煙氣自上而下,將聶天的身體籠罩。
聶天不能動彈,但卻不代表沒有感覺。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冰海之中。身體之中流淌的血液仿佛也要凝固一般。()
然而在他即將麻木之時,心髒似乎有些熱,隨後那種感覺越來越強,血液也被逐漸解封。
黑氣散去,老道皺著眉頭收回手,沉思起來。
聶天的身體終於又回歸了自己的控製,直接癱軟倒地,提不起半點的力氣。而心髒之中剛才生出的那股暖意,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老道的樣子,顯然也是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他又仔細打量一番聶天,心中做出了某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