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房子而已,他若在家待著,會更難受。我想我已經走上了父親的老路,看著他就像看見了從令往後的我。向東

看著這短短的兩段話,何以純的心有微微的痛。葉向東作為一個剛直向上的職業軍人,他已經做到了最好,但也因為長期軍旅生活的枯燥和嚴於厲已而失去了很多。

他妻子的死,其實他是責怪自己的吧,不然不會在當初事發後除了冷冷看了她幾眼之外,沒有任何惡言,更沒有不講道理把事故責任推到她身上,他如果存心要找她的麻煩,其實完全是可以做得到的。

從某些方麵來說,她和他的性格有相似之處,他們都時時刻刻在克製著自己的個人情感。不同的是,她的克製是從受了打擊之後才慢慢學會的,而他則應該是從小就被教育如此了吧。

何以純深深知道這種克製的痛苦,多少次,她連做夢都想回到以前那種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時候。這種克製根本就是對人性的束縛和極大的摧殘。

想了想,又打開了第二封。

以純:

先前時間不夠,但心裏又有些不吐不快,寫了兩段話,現在回頭來看,覺得太頹喪了。這種頹喪雖然真實,卻不免要影響你的心情。

我和我父親的悲劇其實也是自己造成的吧,當兵的人這麼多,不是也有很多過得開開心心的家庭麼。所以說到底還是自身原因為主。

我現在想說的是,我不知道今天在醫院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

何以純看著這些信有時也忍不住會心一笑。不過,她沒有回信,一封也沒再回複,葉向東卻還是淡定地堅持著,雖然沒收到回信,他信裏的文字卻越來越從容,越來越自然了。 隻是無論如何,何以純都沒想到葉舉會打電話給她。

“何小姐,作為護士你是合格的。做為一個女人,你也相當優秀,因為我的兒子和女兒都很喜歡你。我也知道你沒有答應向東的追求,不過他好象還沒有死心,所以請你想想辦法,無論用什麼方式隻要讓他死心就行,我不想他因為你成為一個下半輩子都會被人垢病和不信任的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葉舉這電話來得太突然,何以純有點懵。

“在我麵前裝糊塗是沒用的,在醫院第一天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有些麵熟,但時隔太久我沒能想起來,最近經人提醒才終於想起來以前小芸出事之後,我是看過你的相關資料和照片的,當時見你是個孤兒,小芸也有自身的原因,向東不打算追究你的責任也就罷了。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見到你本人我都完全沒有想起來。”葉舉在電話那邊哼了兩聲,不知道是自嘲還是什麼。

原來如此,何以純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我想你還不夠明白。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的兒子從小到大,根正苗紅,清清白白,沒有犯過任何錯誤。你撞到小芸,以至她不幸身亡,雖然是場意外,我們不追究,是我們的大度,但如果向東娶了你,那這事要是被人翻出來的話可就不知道會怎麼說了,你明白嗎?現在的網絡訊息傳播迅速廣泛,真真假假,一般人很容易人雲亦雲,若是你的事被有心人拿來說道,對向東的名譽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我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真的很明白,我絕對不會影響到小葉首長的。”她當然明白,要把汙點放大是最容易不過的事了。 葉向東如果娶了她這個撞死自己前妻的女人,肯定是什麼樣的議論和猜測都會有的,指不定還會有人懷疑陳小芸到底是怎麼死的,網上從來就不缺不明真相的網民,輿論可以捧紅一個人,也可以棒殺一個人,有時候隻需一夜風雲。

何以純非常冷靜地接受了葉舉的要求,但接到葉舉電話的第二天將近中午時,葉向*然打來了電話,語氣十分之急切。

第一一九章 談判

“我父親是不是打了電話給你?”葉向東直接詢問,何以純猶豫著沒有回答,那邊卻因此有了答案,聲音也就更加急躁起來:“我要見你,馬上見麵。”

“對不起,我有事。”何以純本能地拒絕。

“如果你不出來,我就直接去你家裏。對不起!以純,我父親今天找我談過話,我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他雖然隻簡單提了你一下,但我清楚他的作風,他肯定是找過你的。”

“沒關係的,隻是通了個電話簡單聊了兩句。”

“不可能!以純,我了解我的父親,他的說話方式從來都是不近人情的。我一定要見你一麵,不然我不能安心。”葉向東十分焦急,他幾乎能猜到葉舉會跟何以純說什麼樣的話,也想得到以純會怎麼樣回答。她會毫無異議地同意自己父親的要求,不會有半點抱怨,但心中的舊傷口肯定會暗自流血。

“首長,您多慮了,真的沒事。”何以純仍是平靜地說。

“別那麼叫我!以純,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我幾乎將心挖出來捧到你麵前,哪怕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至少也可以把我當成朋友吧,哪怕是最普通的朋友!”葉向東幾乎是吼了起來,如同悲鳴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