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等皇後發完怒火了,才小心翼翼道:“回娘娘,那沈沉魚的確是小產,再加上杖責,人還昏迷不醒,就是抬進宮來,怕也於事無補……”
裴後看了她一眼,依舊是氣悶:“那太子就隻能等著?”
不等著還能怎的?
蘇錦瞄一眼皇後,想了想道:“要不,就先讓別的太醫再看看?”
“那些人就是一幫廢物!”皇後氣不打一處來:“讓他們來折騰太子麼?本宮是嫌棄玉兒命長了?”
蘇錦垂著頭,好半響沒有言語。
裴後生了一會兒氣,卻又自言自語:“現在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已經來不及了,可太子不能一直這樣昏迷著!那些大臣該上書了……”
說著,猛然抬頭,目光堅定:“本宮要將迎娶太子妃的日子提前!為太子衝喜!”
蘇錦猛然睜大了眼眸。
裴後說出那句話之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就這樣!本宮這就去向皇上請旨!”
她說出來的話,就是落下的錘,從來沒有落空過。
很快。太子三天後大婚的聖旨便送到了林相府中,同時傳遍京城上下。
……
事情傳到淩王府之時,蕭長淩正手端一碗甜糯的米粥一口一口喂沈沉魚吃。
盛滿粥的玉勺在半空中忽然一頓。
有一縷粥落在了絲綢被子上,將金線繡製的鴛鴦眼睛糊住了。
“怎麼了?”
沈沉魚有氣無力的問道。
她才剛醒,虛弱的很。
蕭長淩立刻反應過來,鎮定自若的拿帕子仔細將那點粥擦拭幹淨,接著喂她吃。
“沒什麼。”
沈沉魚乖乖張口喝粥,對於她是怎麼從亂葬崗回來隻字不問,同時對於太子也沒問一句。此時的她,隻想要一份安靜。
但,對於身邊這個男人,突然的體貼照顧,她總不能適應。
那望著她的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是怎麼回事?
沈沉魚想問,卻說不出口。
而且,她也貪戀這樣的溫柔。
“你好好休息。”蕭長淩忽然伸出手指,以指腹輕輕擦拭掉她嘴角沾著的一點粥末,溫柔的替她蓋好被子。
沈沉魚沒有說話,隻是眨了眨眼睛。
剛吃飽就睡,當她豬啊。
可是很快,眼皮就沉重了起來。
蕭長淩扶著她躺好,眼神溫柔的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一直坐到夜幕降臨,沈沉魚再次醒來。
“殿下是剛來麼?”
沈沉魚眨眨眼,問。
“是啊。”蕭長淩輕輕一笑,衝外招了招手,玲兒與另外兩名女婢便端來了晚膳。
一大碗熬的香濃可口的雞湯,還有一盤燉的爛爛的豬蹄,主菜是一條清蒸白灼的桂魚。
沈沉魚一看就皺起了眉頭:“這太油膩了。”
“你受了這麼多傷,得好好補補。”蕭長淩輕聲道。
沈沉魚看著他皺眉:“我看你才應該補。”
這兩天來,她夜裏總是被胸口上的傷疼醒,蕭長淩就守在床邊,陪著她,輕聲安慰她,上最好的藥,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吃吧。”蕭長淩一笑,隻親手盛了一碗雞湯,吹涼遞到她嘴邊。
沈沉魚被這眼神幾乎要融化掉,不由自主的張嘴。
……
這一日天氣晴朗,沈沉魚靠坐在床榻上,身後墊了厚厚的枕頭,正百無聊賴的看著蕭長淩擺弄一盆芍藥。
她過去的院子落雲軒裏種滿了芍藥。
“殿下,這並非是芍藥開花的季節啊。”沈沉魚輕聲問。
蕭長淩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沒開,不過你想看,本王也能讓它開花。”
“王爺別逗了!”
沈沉魚撲哧一聲笑了:“這等奇聞異事,王爺也信。”
“不信?,本王就弄一朵盛開的芍藥花給你看。”蕭長淩鳳眸一眯,忽然認真道。
沈沉魚正待回答。忽然間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隨即雲曉峰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王爺,林小姐來了……”
蕭長淩一愣。
沈沉魚尚且在琢磨這個林小姐是誰,便看見一個一身火紅色長裙的少女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一看到這人,沈沉魚立刻睜大了眼眸。
好漂亮的姑娘!
這是她對林月婉的第一印象。
然而接下來,她的眼睛就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