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記得當時他回答了一個好字。
承諾仍在,隻是說話的人,已沒了當日心情。
蕭長淩怔了怔。
“王爺,請讓一下。”沈沉魚抱著一籃子洗好的花瓣,準備去庭院裏晾幹,可是蕭長淩站在門口,正好擋住了去路。
蕭長淩靜靜的看著她,沒有答話,也沒有挪動腳步。
“王爺?”
沈沉魚不由的挑了挑眉頭。
蕭長淩眼神複雜,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三天後,就是六弟大婚,到時候你跟本王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他再沒看沈沉魚一眼,轉身大步離去,衣袖翻飛。
沈沉魚張了張嘴,卻是苦澀一笑。
他以為她很想去麼?
……
第二天,蕭長淩讓人送來一套精美華裙。
“王妃,這是王爺為您準備的。說是後天參加婚宴時穿。”
沈沉魚的目光落在那套衣裳上。
紫色為底,天絲為料,得體的裁剪,精美的繡功,上一次她穿這樣的華麗衣裙,還是大婚之日。
那一日,她曾百般期待,可今日……
“知道了,放著罷。”
沈沉魚淡然道。
海棠苑裏,蕭長淩聽完下人稟報經過,沉著臉問:“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婢女想了想,道:“回王爺,王妃她沒有笑……”
“行了,你退下吧。”一旁的佟側妃柔柔道。
當屋子裏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她往蕭長淩身上靠去,柔弱無骨。
蕭長淩身子猛的一僵。
“那衣裳那麼美。不知道王妃姐姐她在挑剔什麼……”佟玉容嘟著櫻桃小口,撒嬌似的道“王爺,後天妾身也想參加六皇子的婚宴……”
“你一個側妃,湊什麼熱鬧。”蕭長淩不著痕跡的將她推開,淡淡道:“還是待在府裏好好的弄清楚賬目吧!”
“王爺!”佟玉容不滿道。
她覺得自己失算了,淩王府後院,原先一直是芸側妃打理,賬目被弄的烏煙瘴氣,如今交到自己手裏,根本就理不清楚頭緒。
難怪沈沉魚甩手扔給了她,這分明就是個燙手山芋。
“好了。”
蕭長淩站起身,麵無表情道:“本王一向與六弟不對付,帶王妃過去是迫不得已,可你不一樣,本王不想你出什麼意外。”
“王爺……”佟玉容感動不已,原來王爺是在替她著想!
“好了,你歇著吧,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蕭長淩說著,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佟玉容呆呆望著,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婢女棠兒端著好幾樣精致的糕點從外走進來:“娘娘,王爺呢?”
“撤了吧。”佟玉容疲憊的揮揮手,在棠兒退下時,她忽然突兀開口:“那幾個人都處理了麼?”
棠兒身子一僵,聞言當即答道:“回娘娘話,都辦妥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
……
“王妃,有一位自稱是禦史府的丫鬟,前來求見。”
雲曉峰站在紫宸院中,向著上房的方向稟報。
半響後,沈沉魚的聲音淡淡傳來:“讓她進來吧。”
“是。”
雲曉峰轉身退下,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綠羅裙的小丫鬟便從外頭走了進來,容貌清秀的很。
“暖玉?”沈沉魚一看見這丫鬟,便微微吃了一驚。
“奴婢參見淩王妃。”
暖玉不卑不亢的衝著沈沉魚行了一禮,隨即將手中捧著的描金禮盒往前一遞:“這是我們小姐送給王妃的添妝禮,雖然遲了些。”
沈沉魚怔怔的看著暖玉,曾幾何時,這個小丫頭一直跟在她與趙秀妍的身後,翻窗進書房有她,去後花園裏摘蓮蓬也有她,淘笑玩鬧都有她……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能再見她。
“王妃?”紅禾低低叫了一聲。
沈沉魚從往事裏清醒過來,道:“暖玉,這些年你過的可好?”
“回稟王妃,暖玉有小姐照顧,過的挺好。”暖玉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倒是王妃您,顛沛流離,想必吃了許多苦頭。”
沈沉魚順著她的話,想到這些年的不易,眼圈兒就有些發紅。
紅禾在一旁輕輕咳嗽一聲,道:“王妃,那這禮盒……”
沈沉魚視線下移,看到了那個被暖玉捧在手心裏的禮盒,心智漸漸清醒。
趙秀妍送來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可,是暖玉捧來的,她說什麼也要留下:“拿上來吧。”
紅禾看了她一眼,走過去將禮盒從紅禾手中接過。
打開來,裏麵躺著一隻丹陽蝶舞鳳尾釵,精美無比。
“王妃,我家小姐的添妝禮已經送到,您就沒有什麼讓奴婢帶回去的麼?”暖玉再次開口。
沈沉魚看了她一眼,便道:“紅禾,你去拿一套王爺讓人新打的頭麵來。”
紅禾嘟了嘟嘴,依言去取頭麵。
沈沉魚將那隻裝著蝶舞釵的盒子放在一旁,看著暖玉道:“替我帶話給你們家小姐,祝願她與六皇子心心相印,百年好合,舉案齊眉,早生貴子。”
“奴婢知道了。”
“給你吧。”紅禾拿著一個錦盒走來,打開來,裏麵是同樣精致的一套頭麵。
“多謝淩王妃。”
暖玉接了首飾,衝著沈沉魚行了一禮,便轉身退下了。
“拿一根釵子換一整套的首飾,再也沒見過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紅禾在一旁不滿嘟嘴。
沈沉魚有些好笑:“紅禾,你亂講什麼?”
她扭頭,目光落在暖玉送來的那隻首飾盒子上,微微凝重。
紅禾覷她神色,以為沈沉魚是想丟掉這盒子,有些焦急,下一刻,卻驚訝的看到,沈沉魚再次將之打開了。
她沒動那根釵子。而是在錦盒裏麵到處翻找起來。
隨即,變戲法似的,從錦盒的夾層裏,摸出半塊玉佩來。
“王妃,這……”紅禾驚訝的張大嘴。
沈沉魚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退下吧,把門關好。”
“是。”
紅禾應了一聲便要退下,下一刻,沈沉魚又叫住了她。
“這根釵,給你吧。”
紅禾愣怔轉身,便看見沈沉魚拿著那根釵子,走過來插在了她的鬢發間。
紅禾霎時激動的滿臉通紅,怯懦道:“王,王妃,奴婢怎配得上……”
“不過一根釵子而已,算不了什麼。”沈沉魚聞言輕輕一笑,揮揮手命她退下。
等屋子裏沒人,她才將剛剛藏在袖子裏的一個小紙團打開來。
上麵隻有一句話:“想要另外半塊,後天六皇子府假山後一敘。”
沈沉魚剛看完,外頭腳步聲就響了起來。
“奴婢參見王爺!”
紅禾急急的請安聲。
沈沉魚麵色一變,紙條在手掌心裏捏成了團,目光在屋子裏巡視,卻不知道藏哪裏比較好。
“王妃?怎麼關著門?”
蕭長淩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下一刻,咣當一聲,房門就被人踹開了。
沈沉魚剛將那個紙團塞進口中。
“你在幹什麼?”
蕭長淩冷冷問。
沈沉魚將那紙團囫圇個兒的吞進了肚子裏,喘息一口氣,道:“沒什麼,王爺不是在海棠苑裏麼?怎麼過來了?”
“本王再不過來,恐怕連女人都要被別人搶走了!”蕭長淩仔細的看她兩眼,冷哼一聲,目光在屋子裏巡視,很快,就盯上了沈沉魚握在手心裏來不及藏的半塊玉佩。
“這是什麼!!”
他伸手過去搶奪沈沉魚手裏的玉佩。
“王爺!不要!”
沈沉魚急了,苦苦哀求道:“王爺,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念想?”
蕭長淩勃然大怒,猛的將那玉佩往地上一摔,恨恨道:“沈沉魚,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對老六念念不忘!”
沈沉魚呆呆的望著地上碎裂成無數瓣的玉佩,整個人呆住了。
蕭長淩看的更氣,猛然一把將沈沉魚拉入懷中,咬牙切齒道:“本王給你時間冷靜思考,不是讓你用來想念別的男人的!你既無心,就休怪本王無情!”
說罷,將她打橫一抱,往裏間床鋪而去。
“你放開我!”沈沉魚掙紮起來。
蕭長淩反而將她抱的更緊了,狠狠往鋪著華麗錦被的床上一摔,整個人就撲了過來。
“不要……”
沈沉魚狼狽不堪的躲避著胸前的狼爪子,可身上的衣裳還是很快就被撕裂了,碎成片片掉落在床下地毯上,猶如折翼蝴蝶。
蕭長淩嘴角噙著一抹冷酷的笑,動作絲毫都不溫柔,進入的時候,沈沉魚再次感到了撕裂般的痛楚。
她痛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蕭長淩的動作卻更加生猛,他咬牙切齒的看著身下的女人,惡狠狠道:“這樣子,你還想的起老六麼?嗯?”
沈沉魚到底還是適應了,縱然是這般強勢的掠奪,她也感受到了一絲歡愉。
口中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蕭長淩眼眸一冷,猛的退了出來:“說!你還想不想老六!”
沈沉魚被**折磨的身體發疼,不由自主如藤蔓一般纏了上來,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嫵媚:“王爺……”
蕭長淩渾身一顫,幾乎立刻就想繳械投降,可他硬生生忍住了,縱然自己也渾身難受。
“說!那塊玉佩是不是你跟老六私下見麵的證物!”
沈沉魚又是哭又是無奈:“王爺,那玉佩是我大哥的!趙秀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了它,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與六皇子無關啊!”
蕭長淩吃了一驚:“你大哥?”
“是啊!”沈沉魚點頭。垂淚道:“我連我大哥一件遺物都沒有……”
蕭長淩頓時怔住了。
“王爺……”沈沉魚忽然湊過來,吻向他的耳垂,如過去他挑逗她那般:“王爺,這幾天,我很想你……”
蕭長淩腦海中轟的一聲!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下的女人,看到沈沉魚潮紅的臉,還有她眼睛裏流露出的一絲癡迷。
這是過去,從來也不曾有過的。
這幾天的冷落,倒是有了意外的收獲。
邪魅鳳眸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再不遲疑的吻住那張渴望許久的紅唇,淩王爺的動作卻是溫柔起來。
……
更鼓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