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悔了,我不做經理。”卯月忽然說道。

聞言,幸村禁不住一愣,然後下意識地開口:“你怎麼可以反悔啊……”

“我為什麼不可以反悔?”她行事向來但憑喜惡。

“這……”為什麼啊,這一時間倒是真的讓他找不出理由來。

卯月隻是挑眉一笑,一臉愉快地走出了弓道館。

幸村輕輕揉了揉額角,雖然依舊笑著,看起來倒像是隻是苦笑而已了。

弓道館的前麵是一間不大的宅子,有些古舊了,但很幹淨。

幸村隨著卯月走進這宅子時有些稍稍意外,因為,一路走來,十分的安靜。

“這是我住的地方,也是卯月家名下的產業。”卯月解釋了句,然後又說道,“現在這裏就我一個人住,平時隻有管家、園丁和兩個侍女住在這,所以有些冷清。”

“確實太冷清了些。”幸村輕輕道了句。

卯月隻是笑笑,沒說什麼。當初就是嫌煩才獨自搬來東京的。她本是想自己在外麵租間公寓的,不過,真那樣的話,大概她是別想離開京都的了。

其實,她現在有很多時間是待在酒吧裏的。

雖然那管家是本家的那些老頭子派來監督她的,不過,做做表麵工夫的本事,她早就學精了。每天乖乖地早睡早起,隻是,那麼早睡下之後,會不會偷跑出去就不能保證了。這就是獨自居住的好處了,若是在京都,晚上要想從那個宅子裏溜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出去時,她都是化過妝的,然後用幻術動了點手腳,以鳳嬈的身份出現的。

再後來,開了那間叫“幻覺”的酒吧。

剛才離開弓道館時,兩人已經換回了校服。隻是,回到這宅子後,卯月又回房間把校服換了下來。出來時,一襲淺茶綠色的和服,滿素淨的顏色,也沒什麼花紋,隻在襟前繡著紫色桔梗花。

這讓幸村忽然地想起曾經的那一襲月白來。隨即驀然發現,自己似乎十分喜歡看她穿這樣素淨的顏色呢。在這樣的顏色裏,即使隻是淺淺地一笑,也能迷了人心。

侍女端上茶時,似乎隻是不經意地朝幸村晃了眼。隨即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卯月隻是朝那離開的身影淡淡地瞥了眼。她可不認為那是被幸村吸引去了目光。這宅子裏的兩個侍女,都是那位老管家親手訓練出來的。年紀不大,行為舉止卻是十分的嚴謹恭謙,進退之間堅守本分。

卯月朝幸村看了眼,發現他正好低了低頭,似乎朝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後輕輕地動了動嘴角。

微一疑惑,隨即便恍然大悟。

是因為幸村穿著校服吧。

所謂的世家大族,最麻煩是就是規矩特別多。比如說回到家中後必須換上和服,出門訪友更是必須著和服了。她是因為一向喜歡和服,所以對這規矩倒也沒什麼反感,久了也便忘記了。